啸风决定了!天下之大,没有道理容不下小小的他和红墨。
去taade的宏图霸业!去taade反晟复景!
我和她要肆意江湖!浪迹天涯!去滇南,去夜郎国,去琉球,去哪里都好!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没有列雄争霸,没有战火的地方。
夜深了,他辗转反侧,明日便是除夕了,这几日奔走竭力销毁金陵据点,打点暗探网,帮他最后料理好金陵收尾事宜。几经生si,如今已助他北上争战,也不算负了他。
除夕御马会城防松散,便是最好的逃脱时机!
天空沉沉,月隐云下,看不到一颗星子,明日不是个好天气,啸风想,不过没关系,金陵的一切都要和自己无关了,何况是天气。
红墨她,明日会和自己走么?
一定会的,她那么ai我,一定会的。
为什么不提前让告诉红墨,叫她准备?
怕她走漏风声?不,他怕留给她思考,给她犹豫的时间,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太卑鄙了。
他心中忐忑,烦躁恐慌却又激动期待,心绪复杂难言,还有一个人,他虽极力压制逃避,可她的影子就是倔强藏在他身t的某个角落,仿佛一点儿没有存在感,又仿佛充斥在血r0u中,无处不在。
明日就要走了。胭脂热切的眸子又撞进他心里。她,要不要去见见她,总是要去告别的吧?
倚翠阁年下更是热闹,外头丝竹鼓乐似乎都盖住了他低沉的话语。
“你要走?去哪儿?北上?打仗?”胭脂jg心准备的祝祷新年贺词全抛到脑后,见到啸风的兴奋火热被一兜冷水泼灭,震惊问他。
啸风没有回答她,他也不知道他会去哪儿,只开口安慰胭脂,“你放心,仗不会打到金陵来。无论外头如何改朝换代,这里还依旧是歌舞升平,纸醉金迷。花,花团锦簇的。”他语气和缓,温柔安抚,是的,花团锦簇得像面前的胭脂一样,啸风心中想,世道又要乱了,但胭脂在这里,至少能接着当她的金丝雀,吃饱喝足的玩物好过去当街边饿殍。
今日她穿着火红的桑蚕丝冰透裙,上头绣着蜀锦的花,面上施着曼陀罗混珍珠颊粉,桃胶调的唇脂让她的嘴更加sh润饱满,娇yanyu滴。
她还是如此jg致华丽,一如他刚到金陵时在梁上见到的她。沈氏之si,牢狱风波的劫已经被她轻轻渡了过去,她复上了牌儿。她如河海一般,柔软包容接纳一切苦难,又浪涛汹涌地吞噬了它们,仿佛永远如新。
他的手不自觉抚上这绝se容颜,他何时有过如此亲近,胭脂贪恋着他温热的掌心,眼眶盈满泪水,双手捧着他那只手背,身子已然贴到了他的x口。
平日里,他是不许她这样的,定会呵斥她远离,可如今是要诀别了,他纵容了她,想到这胭脂悲戚不已,她再不怕什么越界逾矩,鼓足勇气攀在他x前,祈求道,“带我走吧,求你。求你。。。”
四目相对,她抓到了他眸中的缱绻和悲伤,突然没有那么绝望了,啸风喉头滚动,脑袋像是灌了铅,使了千斤力才微微左右摇了摇,“没,没法子带你,外头没有你的位置。”
她没有放弃,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嗒落全在啸风的衣襟,“我不会拖累你。”说出口的瞬间她噎住了,她想到了红墨,哽咽续道,“不会拖累你们。”
时间仿佛凝住了,你们。。。啸风本已溃不成军,正觉得他的手,他的身子仿佛成了糖霜做的,碰了她的泪水,马上便要化作一滩,理智,筹谋都要被冲得七零八落。可这一句“你们”敲醒了他。
他有红墨了,他只要红墨,看胭脂扑在他x口失声痛哭,他为自己刚刚的动摇自责,心内翻了五味瓶,或许之前的他会带她逃离这儿,再像个友人侠士一般,心无旁骛将她安顿好。可现在不行,他心虚了,他舍不得她,他骗得了她,却骗不了自己,她聪颖机敏,她可敬可怜,他拼命抵抗才压制住那渴望。经此一别何处相逢?他没有自信可以不生出旁的心思,别再多负一人罢。
他轻轻握住她肩膀推开寸许。
胭脂ch0u泣,“我可以做许多事,就在你身边。”
她还想继续,却被他打断了,“我身边也没有你的位置。”
他深邃眸子低头看她,轻轻用指腹擦拭她的泪珠,前所未有的真诚温柔。
胭脂从前见过的他,或是冰冷怀疑,或是不屑嘲讽,又或是刻意避嫌,从未有一刻像现在一样如此亲近真正的他,毫不设防坦诚真挚的他。她贪恋地瞧着他的双眸,这次啸风没有回避她灼热的目光,反倒缱绻回望着她,缓缓从x口掏出一物递到胭脂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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