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原来他亏欠对方的道歉远远不止一句。
对不起,现在才想起你。
以至于毫无底线地试探你,让你伤心,以为你别有目的。
虞洐的眼泪终于落下,他无知无觉,去抓紧白臻榆的手。
他随心所欲救的人,却得了白臻榆惦念,白白空耗十几年。
他曾以为的能偿还,原来真的是痴人说梦而已。
他所亏欠的,远不止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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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臻榆想抽出手来,但他反应还是慢了一拍。
所以被人紧紧攥住,难以动弹,他能觉察到旁边姚景眼神中的震惊。
也顾不得降低声量:“虞洐!?你疯了吗?!”
可对方大抵真的是疯了。
虞洐充耳不闻,几乎是一遍紧接着一遍地重复对不起。
明明右肩疼痛难忍,连筷子都无法拿稳,此刻却攀住人的手臂,力气大的惊人。
白臻榆终于反应过来虞洐到底说了什么。
“想起来了”,白臻榆半阖上眼,觉得讽刺,也觉得难堪,“你想起来了”
是觉得愧疚还是亏欠,不过那都毫无意义。
想起一件不值一提的往事,到底能改变什么呢?
不过他倒是可以好好对眼前的人道谢,谢谢多年前的帮助,至此,前尘过往就真的该尘埃落地了。
白臻榆坚定地抽出自己的手。
比起现在几乎难以保持理智的虞洐,会使用技巧的他,显然要好上许多。
大概这十几年没有回声的等待还是有怨念的。
白臻榆站起身,直接擒拿,将虞洐的手臂别在对方身后。
“虞总,请您自重。”
“白臻榆!”
突生变故,尹琦和姚景同时站起来,然而白臻榆面容冷峻,眼神未偏移半分。
“说话就说话,请不要动手动脚的,我不愿意。”
白臻榆未松懈力道,明明一举一动都受他控制,却仿若置身事外,宛如局外人。
的确,他似乎从来没这么清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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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是之后泛起的。
但他不在意。
湿漉漉的眼睫挡住了如墨的瞳孔,虞洐深吸了口气,听见白臻榆所言的“自重”,也听见了对方所说的“不愿意”。
“白臻榆”
他喊到对方名字。
终于感觉到人松了力气。
白臻榆似乎真的不想和他纠缠,没等他缓过来,就拉过身边的姚景要离开。
虞洐捂住右臂,挡在了人面前,他眼睛还在垂泪,却笑道:“你躲什么?”
“你发什么疯呢虞洐。”
白臻榆还是把道谢咽了回去,可能是时机确实不对的缘故。他冷冷地看向有些狼狈的虞洐,神情十分不耐。
其实有时候他也在想,他是否真的想让虞洐想起来他。
可那个时候他快要低在尘埃里,什么也没有,也没任何吸引人的地方,虞洐记起来有什么好。
但后来明白,并没有任何差别。
虞洐不喜欢他,即使现在的他已算是最好的他。
“你想起来了,所以我该向你道谢么?”
白臻榆讽刺地挑眉:“横跨了十余年的道谢,如果虞总需要的话,自然也可以。”
虞洐摇了摇头,可他哽咽着,实在说不了话。当一份爱比自己想的要贵重得多时,大多数人应该都说不出话。
而你无知无觉时辜负了它,或许是惩罚的另一种形式。
在场的姚景和尹琦不知道眼前两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更不敢贸贸然插进去,只能抿唇站在一边,目光里带有审视。
“白臻榆,我会把虞洐找回来的”
虞洐会说情话。
只要他想,没有人能拒绝他。
但在面对白臻榆时,他总是笨拙。
笨拙到连许个愿都要两遍,笨拙到本该有的表白,一次比一次要让人失望。
他只能这么说吧,白臻榆喜欢的十几年前的虞洐,一见钟情的是“他”,珍藏心底的是“他”,于是能对他百般忍受,以至于还剩下那么零星的恻隐。
那他把以前的虞洐找回来,白臻榆会不会再次选择他?
“我会把以前的虞洐找回来的,你喜欢的那个。”
虞洐习惯别人弃他而去,却很少知道怎样挽回。
后来往往先离开的是他,挽回便成为了“选修课”里最无用的一门,不过他也明白,他不算先离开,他与其他人不过是相互抛弃,只是对方理解到这点时会比他晚。
白臻榆蓦然停住了脚步。
他看向虞洐,对方的神色不似作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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