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芍嗓音清甜,掷地有声,用短短三个字,就在他们难得亲密的距离之间划了一道深刻的沟壑,或许要用一辈子去消弭,也或许……只要一秒钟。
但黎遇显然哀莫大于心死,他怔怔地看着林芍,看向她背后的墙,透过远方,看向记忆的深处——如果他们能回到高中,他那时鼓起勇气,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林芍和他之间已经横跨着无数个障碍啊,有别的人也发现了他偷偷仰望的珍宝,并在沾染试图据为己有。
他大致知道的,那天球场上的两个人,一黑一白的,虎视眈眈地看着他,林芍和他们大概也发生了什么故事,举止才这样亲密,黎遇心里的酸一股一股冒出来。
还有那个电话,他如何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呢?可是他又有什么权力阻止,他的地位甚至不如他们!他根本不知道林芍对他的态度,什么喜欢,这个女人的喜欢只是一种纯粹的欣赏,好感,不至于让她舍弃任何东西或是改变一点自我,只能够支撑到一个吻,迷迷糊糊的做爱,罢了。
做爱,她和谁都可以,和他们也可以。
他,黎遇,已经不得不承认,他只是一个精雕细琢的花瓶,林芍愿意瞻仰,也愿意亵玩,但不可能为了他放弃一片花海,放弃任何一朵花。
他要碎了。
黎遇跟着林芍的影子,护送她进了地铁口,林芍在扶梯上回头,看见黎遇挺拔的身姿现在有些颤抖、萎靡,俊秀的脸上也努力锁起微笑,可是那点力量很快就溃败了。黎遇站在光下,向来稳重的表情破碎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好看的眼睛里掉下来,多像一颗颗无人在意的碎珍珠砸到黎遇的心上,叮叮铃铃地响。可他不愿擦,任由林芍来回打量。
漂亮,想日。
林芍随着扶梯隐入人流,回味着高岭之花泪失禁的模样,身体上下俱兴奋起来。
黎遇这样哭,不像是全哭,更像是作给她看的一场戏,也像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赌注。你看吧,你爱着我,你一直爱着我,你怎能看到我垂泪而无动于衷,这就是你的软肋,林芍。我一无所有,我只赌,你依旧爱我,那我就算与众不同地死去又何妨。
你不会为了他,舍弃全部,但你也没有办法失去对他的生理悸动,这是与生俱来的诱饵,从林芍尝过第一次就知道,她贪心得不行,她还要好多好多次。
任由他们心里这样交锋,表面上还是不欢而散的,林芍维持着自己的高冷面具脸,看着地铁前进的方向,思考着要去找谁玩。
回学校的方向啊,那就,老师吧。
微信发出去没多久,徐斯就回复了:我上哪儿来接你?
学校和地铁口很近,林芍随便报了个北门,并把经过简化后自己今天的行程和盘托出。
没一会就下站了,徐斯依旧很惊喜地站在出站口等她了,他身后的雨景好像一幅经过晕染的油画,一边听着自然之音,徐斯勾唇,“我只有一把伞哦,车很近的。”
理所当然的,两个人挤在一起,贴着,呼吸也缠着,徐斯的手揽住她的腰,很温暖,很亲密。
上车后,空间大得多了,但暧昧的气氛依旧弥漫。
“你突然回学校干嘛?”
“就,逛逛校园,看看老师,你不会吗?”
“我从来不会,你跟学校感情还挺深的嘛。一个人吗?”
“……两个人。”
“高中的好朋友,好姐妹?”
“是一个学长——”林芍看徐斯表情乍变,赶紧顺毛,“我跟他的关系比较难理清,回去慢慢说,我全告诉你!”
徐斯这才心平气和了,“还没说去哪里呢,我们在这瞎绕圈子。”
“去你家。”
“我家?”徐斯用微笑掩饰内心的小小雀跃,好像是大姑娘头一回出嫁一样,他要把林芍引入一个无人踏足的小天地,彻彻底底地进入自己。
——以至于不在意那什么学长了。
反正林芍最后还是回到他身边了。
不足为惧的小年轻,连勾人过夜的本事都没有,怎么和他抢。
林芍果然还是最爱自己啊。
徐斯开着车,晕晕乎乎地想,或许自己才是正夫。
没一会就驶进了熟悉的地下车库,但这次不是孤身一人,啊,万一以后不止一次两次是他独自回家了,他的小家即将迎来女主人。
林芍打量着徐斯的家,一个人住,现代简约风,以白色为基调,线条干脆利落,和他本人一样精英,但被打理得很漂亮的一盆小花又显示出主人的接地气。
徐斯见林芍看到那盆花,不由得灼热起来,颇有些紧张。他以前不爱侍弄花草,觉得麻烦,没有意义,迟早要枯萎的小生命,何必贪图一时的芳华?可是认识林芍后的某一天,下班回家的一个傍晚,他突然就半道抱回了一盆花,悉心灌溉,持之以恒。
那天昳丽非凡的晚霞,老房子着火的他,咀嚼着那个名字,林——芍——林——芍——是花,是爱,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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