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了百了?做梦去吧。
我恶劣地想着,那之后不再排斥与摩川产生联系,更不会错过任何在他面前晃荡的机会,去严初文他们寝室的次数都更频繁了。
只要想到他看到我一定很难受,我就没那么难受了。
不那么忙的时候,我还会去他的选修课上蹭课。
到现在我还记得那课的名字——《植物致富经》。老师在前面滔滔不绝地讲些葡萄生病了该怎么办,西北适合种什么经济作物,怎样才能使苹果丰产等等听不懂的话。整个教室只有摩川一个人认真在记笔记,后排更是一排人都在打瞌睡。
我不听课,也不记笔记,就坐在后面偷偷画速写,画摩川的背影。画完了,就在边上再画一个q版小人,拿锤子捶他的头。
他第一次在教室里看到我时,脸上控制不住地露出诧异的表情,随后眉心蹙起,走过来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坐在座位上,仰头冲他笑笑:“我对植物感兴趣,来蹭课,不行吗?”
摩川眼里疑惑顿起:“我以为你不想见到我。”
脸上维持着假笑,我说:“上课而已,又不是跟你谈恋爱,有什么不能忍受的?”
他眼睫一颤,被我戳中要害,一言不发地仓皇败退,坐到了前排离我最远的地方。
可以说是天意如此,也可以说是我玩火自焚、自食恶果。整整一年,等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由单纯地想恶心他,变作复杂地想招惹他,想引起他的注意,想成为一个特殊的存在……
有求皆苦,无欲则刚。想要得越多,败得就越惨。我妈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大三那年暑假,老言官去世,摩川决定退学继任言官之职。开学那天他回学校办手续,顺便整理了自己的行李。
我高高兴兴去找严初文吃饭,看到他空荡荡的床铺,还以为他没有返校,结果严初文说:“你不知道吗?摩川退学了,人刚刚走的。”
那一刻,全身的血液好像都消失了,分明是九月,我的手脚却冰冷一片。
“他为什么要退学?”我听到自己发出游魂一样虚弱的声音。
严初文叹了口气,说:“他有他的责任。”
狗屁责任!
我疯了一样地冲出寝室,奔跑中拨通了摩川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儿?”一接通,我就抢先问道。
风在耳边呼啸,我大口喘息着,不要命一样奔向学校大门,抱着一点他还没有走远的微弱期望。
摩川静了静,用与我截然不同的平淡语气道:“在去机场的车上。”
“你……你起码读完最后一年再走啊!还有一年就毕业了,你这时候走,你甘心吗?”我极尽所能地劝说着他,“不要走……厝岩崧没有你也不会消失,摩川,你可以不做言官的……”
每个人都该生而自由,我是,严初文是,摩川理应也是。
他都出来了,回去干什么?
“现在走了,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喉咙里泛起铁锈味,我跑得整个胸腔都在疼痛。
校门外人来人往,车流如织。我随便门口拦了一辆车,让司机去机场。
“我们一起想办法,不要回去,你等等我,我……”
“这是我的人生,柏胤。”他打断我,说了接通电话以来的第二句话。
这句话如同一捧冰水,浇熄了我身上所有的火热,让微微冒汗的身体在一刹那褪去热度,一点一点变冷。
车里的冷气吹得我不可抑制地打了个寒颤。
对啊,这是他的人生,我是什么东西,我有什么权利帮他决定他的未来?他甚至没有打算告诉我他要走了。
就如江雪寒一心向佛,眼里再也没有家人朋友,他从小就被教导将自己奉献给山君,怎么可能稀罕我口中的“自由”?
我都这样说了,他却还是要走…… 自由哪里有他的山君重要?
紧紧握着手机,我心中前所未有地充满了对那个非人之物的嫉恨,说出口的话也是刻薄多过祝福。
“那好,那我就祝你前程似锦、步步清风,和你的山君相亲相爱,永远不分离。”
“……”他轻笑了下,回了我句听不懂的层禄话,然后挂断了电话。
愣愣拿开手机,那些疯狂的念头随着这通电话的结束,如海水退潮,不仅自己消失地干干净净,也带走了我心间对于摩川的一些妄念与奢望,让我认清了现实。
“师傅,麻烦调头回去吧。”将摩川的手机号删除,我颓然靠进座椅里,疲惫地闭上了眼。
之后七年,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直到……我毁掉了“松林流水”。
你的酒品确实很差
检查着每一片白金羽毛的形状,谨慎到不错漏一丝微小的细节,待确定上百片羽毛都符合自己的要求,我才分出一点注意力给耳机那头的柏齐峰。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我直起身,抬手示意师傅ok,可以继续下面的工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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