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罗文好几次想再问都开不了口。
此刻和严融之独处,林殊文又习惯露出这副模样,本来想着自己安安静静的等一阵就过去了,哪想刚抬头,对上这人黑若漆夜眉目,呐呐无言。
严融之明显还在等他的答案,林殊文糊弄不过去。
他心想,怎么这招就不管用了呢?而且严爷看上去是要等到他的答复,神态虽然温和平稳,但就是把林殊文压得内心微微发紧。
他像做错事那般,轻声道:“吃了东西的。”
严融之长眉一挑,林殊文又道:“入夜之前喝过半碗粥,还吃了莫婶给的南瓜饼。”
他犹豫补充:“吃了半块。”
严融之:“只吃这么点?”
林殊文:“……我、我尽力吃多几口了。”
他并不热衷口欲上的享受,强迫自己要进食,更多的则是出于保持体力的关系。
严融之若有所思:“我饿了,小先生陪我用些粥膳可好?”
林殊文拒绝的话咽回嘴边,似乎被对方那双眼睛吸住:“嗯……”
后厨很快送了热食进屋,严融之看着拘谨坐在案几一侧的少年,示意所有人都出去,随意布了几道菜,自己先动手,林殊文才慢慢有了动作。
只一会儿的功夫,严融之发现林殊文吃东西只吃摆在面前的,食量极小。
他问:“没有合胃口的?”
林殊文把嘴里的藕片咽下:“都好吃。”
严融之道:“你太瘦了,再这样下去容易病倒,挑喜欢的多吃些。今日尚且由我能看着,小先生有没有想过,若事发突然,昏在路边身边无人怎么办。”
林殊文呆了一瞬,脑海浮现自己上辈子外出觅食昏迷在路边滚落坡底的事,不由颤了颤。
“严爷说的对,是我任性了。”
严融之把少年心事重重的模样收进眼底,此刻未再多言,给他盛了碗汤。
林殊文安静捧过,乖乖地把汤汁喝到底。
时辰稍晚,林殊文不再久留。
走时他有些迟疑,纠结片刻,还没想清楚话却脱口而出。
他问:“严爷,明日你还去田里么?”
严融之道:“嗯,”
低头看着少年浅色的眼瞳,“怎么了。”
林殊文连连摇头:“……那我先回去了。”
他跟在罗文身后离开,走了会儿,忽然停在回廊扭头,正对上仍在门前目送自己的那道目光。
林殊文一愣,抬起右手朝宅子的主人晃了晃,自觉似乎有点傻气,忙转过身跟上罗文。
罗文挑着提灯凑近:“小先生可是身子不适,脸色瞧着似乎红了,”
林殊文摇摇脑袋:“不妨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
翌日,林殊文起了个大早。
清晨春寒重,他裹紧外衣,站在窗口旁边望着外头的芭蕉叶呵了几口气,想起什么,立刻把夜里留下的火炭移到石灶底下。
林殊文熬了稀饭,窝两个馒头,再把从莫婶那花几文钱买的咸干菜热一热。
稀饭配点小咸菜,还算开胃。
林殊文肚子吃得微微鼓起了,再把剩下的馒头用油纸装好,放在布包上往身前一背。
他走进院里收拾竹篾,把买来的菜苗小心装好放入,水囊别在衣带收得纤细的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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