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文还以为严融之会很忙,对方却开口:“有的事交由下边的人打理即可,跟我过来的一队人,在外头耽搁太长时间,大多年纪都到了,近日安顿下来后,开始各自说亲,准备办婚事。”
林殊文听得入神,提起婚事,不由想起自己有门定下不久,又不了了之的亲事。
他压下很轻的苦涩,不去想过往,问:“严爷要准备成婚么?”
严融之低哂:“暂无这个打算。”
林殊文又不说话了,呐呐:“我方才失言。”
关乎私人隐秘的事不该随口就问。
雨越下越急,周围的田野山谷逐渐浮起一层蒙蒙的雾气。
林殊文本该可以自己先走,可他执伞在雨中等候,不见有人送伞过来。
少年轻抿的唇一松,迟疑道:“严爷,你到我家避避雨吧。”
走回旧屋不用半刻钟的脚程,严融之将林殊文来时背在身上的东西放在左手拎起,右手撑伞。
林殊文浑身轻闲,途中想过把东西拿回来自己拎,严融之道:“专心看路。”
于是林殊文就乖乖听话了,路面泥泞,他担心自己脚底打滑在人前出糗,看路看得格外细致。
前边有个泥水浑浊的坑,他自己不踩,下意识扯了下严融之的袖口,不经意碰到对方的手指,快速缩进袖口底下。。
严融之看他,林殊文道:“路上有水坑。”
严融之绕过几步,语气里透出极少的笑意:“还得麻烦小先生帮忙看路。”
林殊文正羞愧自己什么都不拿,听对方这样一说,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看路。
林家旧屋,林殊文推开篱笆门,让开身子请严融之先进去,他解释:“屋子还比较简陋,等过阵子天气好些,领了束脩就请师傅来修一修。”
小厅的方桌和凳子都摆在角落,中央渗水,林殊文面色微微局促。
严融之把手上拎的东西放好,抬头端详顶上的瓦片,再看看林殊文,面上不显神色,这倒让林殊文提起的心一松,又没那么紧张了。
林殊文问:“严爷,要洗手么?”
严融之:“嗯。”
林殊文往水盆打了水,严融之瞧见桌上用竹篾盖起来的碗,隐约窥见碗中的一抹焦黑之色。
林殊文结结巴巴:“我、我炒的鸭蛋,炒焦了……”
严融之道:“我原来也不会做饭,熬顿稀饭米都是夹生的。”
林殊文眼微微亮了亮:“可以多放些水,宁愿熬久了米熬得软,好过吃夹生的米。”
严融之淡笑:“小先生很聪明。”
林殊文脸色略红,他一个不会厨艺的人跟严爷显摆什么呢?
雨声阵阵,两人忽然不怎么开口说话。
林殊文坐在凳上睁眼,目光越过窗外,落在芭蕉树上。
这时严融之搬起一张矮凳,放在小厅中央,问:“介意我踩在上面吗。”
林殊文摇头,好奇之色掩不住。
严融之个子高,踩着矮凳,手一伸就碰到小厅中央渗水的瓦片。
林殊文忙靠近了,严融之道:“明日我过来替小先生修了,雨还得下一段日子,留着缝容易受凉生病。”
林殊文潜意识总不会爱惜自己,譬如不饿到晕就不吃东西。
几片瓦,说要修,估摸着能拖就拖。
林殊文耳朵支棱,像被大家长训诫的小孩。
严融之口吻平和:“听话。”
林殊文:“哦……”
严融之:“明日我过来。”
林殊文轻轻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
待修错字~
傍晚,莫布带了新的菜苗到林家旧屋,林殊文把裹着泥的苗子放进垫好树叶和干草的竹筐,抬头望见莫布欲言又止,就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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