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妥。犹豫该怎么解释,话到嘴边,脸色都苍白了。
过程不到几口茶的功夫,可这瞬息之内就让林殊文胡猜乱想许多。
低沉的嗓音唤回他:“我很喜欢这只兔子,那就多谢小先生了。”
林殊文把兔子交给严融之,方才涌起的羞怯之意消散,眉眼禁不住微微扬起。
正午前林殊文和严融之一前一后从田里离开,路边有几棵树长着鲜红色的小果实,林殊文听莫布说树木都是野丛生长的,且果子可以吃,于是伸长胳膊摘了几颗。
树丛低矮位置的果子已经被摘得所剩无几,高一点的果实林殊文无法触碰。
他垫起脚尖,还没来得及跳,身后就有只手把高处的红色果子摘下。
严融之替他把果子摘了。
不一会儿,林殊文手心几乎捧满果子,跟在男人身后走回旧屋。
午饭还是稀饭,林殊文额外掏了四个鸡蛋,又取出竹篮上放的山蒌。
在乡下,尤其许多房屋后或乡野小道上生长许多山蒌,随处可见,村民们都将其采摘用来做菜。
林殊文把山蒌和鸡蛋倒入铁锅翻炒,很快嗅到食材的香味。
他胳膊有些颤抖,原来炒过几次鸭蛋都焦黑了,火候掌握得不对,今日做菜的火,是严融之在旁边替他控制的。
严融之瞥见少年鼻尖沁出的汗,看出人在紧张,眼底不由浮起笑意。
笑容不明显,否则依林殊文的性子,只怕又要垂着脑袋安安静静地羞愧。
炒菜过程,严融之余光扫见灶边装猪膏的罐子倒下,再次失笑。
林殊文炒菜的腕子细白,本来就是一双没有干过农活儿的手,连膏油罐子倒了也没去扶正的意识。
严融之把罐子扶起放好,林殊文扭头瞧见,胳膊一抖,不说话就是羞愧。
用过午饭,严融之开始用瓦片修补老屋子漏雨的地方,林殊文不好意思呆在一旁干巴巴看着,跑前跑后,端茶倒水,怕严融之踩的梯子不稳,胳膊扶稳木梯,紧盯着人不敢眨眼。
一砖一瓦更换起来委实繁琐反复,可事情落到严融之手上,就变得有条不紊。
手上添砖加瓦的动作平稳不说,速度并不缓慢。
日落之前整个屋子渗水的地方都被修补好了,林殊文仰着脸跟在严融之身后,又蹲在院子里,像只主人走哪儿就跟到哪儿的小猫儿。
严融之用皂荚洗手,少年蹲在旁边静静打量,眸子亮闪闪的。
严融之好笑:“怎么了。”
林殊文惊叹:“严爷好厉害,什么都会。”
严融之盯着手指看,过了会儿才忍住想揉少年头发的冲动。
他侧首问:“今日忙活的时间长,若觉得累,晚上就不用过来念书了。”
林殊文摇头:“念的,”
又道:“我一会儿就过去。”
日斜西山,虽然还不到念书的时辰,但林殊文此刻就想找本书给严融之念几句。
他铆足这一股突如其来的劲,脱口道:“严爷等我一会儿,我很快收拾好就随你过去。”
话音落完,觉得失礼,面如红霞拂照,眼神又盯着地面不敢张望。
严融之道:“好。”
林殊文眼睫一颤,立刻收拾去了。
他今日下了田,身上都是土,想着尽快洗漱干净,不想耽误太久。
赶在日落消散前,林殊文边整理衣物边打理微湿的发端,在院子内看不见人,立刻提起灯背上布包。
他拉开大门,眼里只有背对他立在灰蒙暮色下的背影,小声道:“严爷,让您久等。”
严融之正在门外静候,甫一转头,目光凝在从门缝里探出的那一张带着湿意、宛若一蔟沾水春芽的小脸上。
少年眉眼含着内敛浅浅的笑意,仿佛春芽晃了晃,挠得心头泛痒。
作者有话要说:
待修~!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