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烘烧。
每一部分矿工旁边,都有一两个拿着棍棒,虎视眈眈的壮年民夫。
不同于那些衣衫简陋,身上到处都是旧伤擦伤的矿工,这些手提棍棒的民夫,就像那些负责守卫的青壮一样,体格彪壮,脸上是经常吃肉,才能有的那种饱满油光,穿的是厚底的布鞋或靴子。
这帮人既不是军卒,也不是矿工,应该就是公孙胜他们提到过的,由史文恭招募过来,负责协助管理的曾氏子弟。
他们很多人,胸口还贴了一道黄符。
隐身的公孙胜来到关洛阳身边,说道:“这矿场左边应该是通往仓储之地。”
关洛阳抬了抬下巴:“那些人胸口贴的符是什么用意?”
公孙胜端详了一番,说道:“好像是一道辟尘祛邪的符咒,也有安神之效,主要防备神志不清,突发疯癫。怪了,这里难道常有人犯疯病吗?”
关洛阳闭口不语,再一次看向那些矿工。
他们翻找着朱砂矿石,身边粉尘四起,时不时的就要咳嗽两声,有人干喘着咳不出来,就用力捶捶胸口紧,握着的拳头上还沾着朱红的印记。
那看起来是矿石的粉末所致,但如果把他们的手洗干净的话,就会发现,那种颜色已经浸入了皮肤深处。
然而,与手掌的赤红斑块相反,他们的脸上大多显得发青发白,无血色,眼球上却布满了血丝,有时候久久的盯着某一个地方,目光呆滞死板,不能回神,被棍棒抽打之后,才受惊一般,急喘着继续工作。
关洛阳闭上眼睛,他可以听到这个矿场里面所有的矿工都有气喘的声音,咳嗽陪伴着他们的脚步,有时候剧烈、密集得可以压过所有人的脚步。
朱砂可以入药,但朱砂也有毒,这里的所有矿工,中毒已深。
公孙胜已经潜入仓储之地,去盗取水银。
关洛阳离开这里,往黑烟升起的其他矿场走去,在铁矿那边工作的人,身体的状况也并没有比朱砂矿场的人好上半分。
公孙胜窃取了百余斤水银,都是用竹筒装着,塞子塞着密封,用拂尘缠绕着诸多竹筒挂在背上,走出朱砂矿场。
关洛阳又出现在他身边,道:“不是说魔道法门入门门槛极低,也可以借助矿物粉末练功吗,没有人传给这些矿工,让他们做起活来方便一些吗?”
公孙胜一愣:“他们又不是军伍中人,哪里能学到魔道法,哪有人有耐心教他们呢?”
关洛阳说道:“这些矿工是什么人?”
“按理来说,以囚犯为先,沂州的大小囚犯,这几年开采的时候应该都死的差不多了,矿上的人,很少有活过三年的。”
公孙胜也回头打量着那些矿工,说道,“这些人应该是附近征来的民夫,大约做个两年就不能做了,按我之前打听的规矩,到时候他们会带工钱遣返回家。”
他补充道,“自从魔道复兴以来,各地矿场开的太多,人手实在不足,我听说也有些地方的知府、太守,把两年之期,延到三年四年,才能勉强采齐矿石,达到朝廷的要求。”
“那这些矿工回家之后呢?”
不等公孙胜回答,关洛阳已经摇了摇头,他好像问了句蠢话。
回家就回家呗,哪还有人会在乎这些矿工以后的生活呢,能带工钱回家的,都已经是极幸运的了。
公孙胜迟疑道:“关道兄……”
关洛阳一摆手,说道:“你先去跟林灵素他们会合吧,我再走走。”
“史文恭,这名字我也听说过,有些好奇啊。”
关洛阳笑了声,自顾自走开了。
来借一物
苍山的主峰,山体向南的一面地势比较平坦。
史文恭所率领的八百精兵,平日在苍山矿场之间换班巡逻,不当值的人,就在这山体南面半山腰的军营之中休息。
大风吹来时,旌旗猎猎,一座座营帐扎的稳稳当当,形如半月,环绕着山腰。
史文恭在主帐前的空地上设长案、放软垫,一边跟曾家的老太爷谈笑,一边看部将精兵们射箭取乐。
嗖!
天空中几只大鸟路过,一名精兵弦上搭起五根箭羽,忽然起了心思,不射靶子,引弓向天。
弓弦响处,五箭全中,几只鸟相继落下,引得周边围观者一片叫好之声,登时有人离座,去把中箭的鸟捡来。
苍山的风景被几个矿场搅得乌烟瘴气,山林间的走兽都逃散的差不多了,也少有鸟雀会不长眼的往这边撞过来。
能射中大鸟已经是件颇为稀罕的事情,等到捡取猎物的人回来,又见五根箭都是从五只大鸟口中射入,不伤羽毛,叫好之声更甚。
史文恭也笑道:“好!赏银三十两,稍后去取,再赏美酒一杯。”
他取了只杯子,将自己桌上酒壶倾斜,倒了满满一杯。
那弓箭手听到有银子,已经谢恩,再听到竟然有这美酒赏赐,顿时欣喜若狂,竟有些不敢相信。
这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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