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钢牙紧咬,大喝一声。
李开先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手腕,被他带的整个人都横着飘了起来。
林冲吓了一跳,急忙停步,李开先这才得以落地,惊魂未定的问道:“林兄,这是要去哪里?”
“我……”
林冲满腔杀意,只想冲进刘府杀了刘广那老贼,但一想刘广毕竟是朝廷大员,又没有抓到切实的罪证,顿时有些无措起来。
他指着那箱子,“我、我把这些阿堵物,砸到刘老贼家里去。”
李开先连连摇头,说道:“林兄,你知道我当初本想寻死,后来怎么又不提寻死的事情了呢?”
林冲不知如何回答。
李开先说道:“我就是看明白了,我们的一时意气,一文不值。只有忍得下来,才能寻到时机,做些有用的事情。”
林冲脸色幽暗,过了半晌,说道:“兄弟你讲,要怎么做?”
李开先说道:“你就当是受了刘广的请,跟他们一起出发,要把石秀他们都叫上。我料定这些人打下梁山后,一定会胡乱杀人,当做战功,到时候能救下多少人,才显出林兄你们的本事来。”
“不过刘广要打梁山,凭他自己本来就可以办到,会来请你们,必是有了什么变故,到时候战阵之中,还需多加小心。”
林冲被他劝服。
李开先又请他与石秀等人把家眷交给自己照顾,今天晚上就先悄悄出城,藏匿起来,等到梁山的事有了个结果再说。
翌日白昼。
林冲、石秀等人,奔赴军中,随刘麒刘麟一同出发。
到了开阔的水道边,大河上已经有三艘楼船大舰,并两三百只小船,在那里静静等候。
众人上船之后,大帆升起,鼓满了风力,路上又陆续汇集了一些水军船只。
千帆竞发,开往水泊梁山。
金乌西斜,航行良久之后,林冲在船头眺望过去,水泊梁山已经遥遥在望。
众人停船整顿一夜,岸边已经有步卒扎好了营寨,竖起颜字大旗和另一面绣着天王像的古怪旗帜。
军中刀枪整齐,人声马鸣,四处都有人迹,有人在检查弓弦,有人在擦拭枪头。
林冲他们见到在帐外等候的颜树德、郭京之时……
关洛阳也在梁山上看见了他们。
风浪掩身,梁山初战
关洛阳站在梁山群峰地势最陡峭的一处,自居峰顶,几乎往前一步便能落到水泊之中,湖面上大风吹来,卷得他浑身衣袍拂动,鬓边发丝微乱,只是眼神半点不乱。
旁边已立起了一座高台。
山顶本来崎岖不平,是他亲自出手,将身侧这块地方压的平平整整,又从山中挖出大块岩石,堆成台面,高三尺六寸,分八角八方,径约三丈,每一处细节都按公孙胜他们要求的制作而成。
此刻,公孙胜站在台上,正把他的道袍褪下,翻了个面,重新穿在身上,原本这道袍向外的一面是松鹤图画,有抵御刀剑之效,还能借飘渺云气,隐身飞纵逃行,了无痕迹。
现在翻转过来之后,道袍向外的一面,就成了八卦图纹,长袖、下摆这些地方,绘有墨云翻滚之象,又有五色丝线藏在墨云之中,象征五行。
这是专门在登台作法的时候所用的穿法,能够助公孙胜体内五行调和,灵台清澈,更有利于感通内外,呼唤风云。
“梁山的人,已经到了水泊边缘的芦苇荡中潜藏起来,只要再往前一里,就会暴露在那些楼船大舰的视野之中,我也该动身了。”
关洛阳说道,“我离山之后,你就开始做法,这里离他们的军营还有百十里之遥,你有十足的把握吗?”
公孙胜神色慎重,慢慢的点了点头,说道:“登台做法的好处,就是能从远处降下攻伐,有足够的余地,缓缓积蓄,发挥出来的威力反而比贫道近身厮杀时更大。”
“那就好,你开始吧。”
关洛阳身边青气浮荡,向陡峭的山峰之外,跨出一大步,身影凌空而去,瞬息之间就已经融入在水天夜色之中。
公孙胜拔出松纹古定剑,在高台之上先走了一圈,摘下发冠,披乱了头发,调息吐纳,双眼之中神光熠熠,锁定了远处岸边朦胧的军帐营寨。
呼!!!!!
风声渐渐响了起来,从山上吹到水面,从水面吹到岸边,吹开了中军大帐的一角门帘。
颜树德、刘麒刘麟、林冲等人正在大帐里面叙话,被这阵大风一吹,坐在颜树德身侧的那个道士就皱了皱眉头。
此人正是郭京,面如鹅蛋,双眉轩秀,发丝浓黑,下巴上蓄着一点短须,相貌堂堂,头戴紫金冠,一身华贵绸缎道袍,质地柔软上乘,脚踩一双纯青藕丝长靴,右边手肘的地方搭了一柄拂尘,左手手腕上则用红绳挂着一个金色铃铛。
刘麒见他皱眉,连忙问道:“道长怎么面露疑色,莫非这阵风有什么古怪吗?”
郭京哼哼低笑两声,摸着手腕上的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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