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不语的石生左右看了看,发现关洛阳确实是在问自己这一桌,便起身说道:“我叫石生,从两浙来,这是我好兄弟陶宗旺。”
“好。”
关洛阳再转头看去,眼神每停顿一下,被他所注视的人,自然生出感应。
片刻之间,方腊、张万仙、琼英、高托山等人,就已经相继报出名号,有的是本人开口,有的是身边随从代为出声。
这些人的做派,显然也没怎么将其他义军头领放在眼中。
鲍佩松动了怒气,饱运功力,喝道:“诸位……”
“诸位!”
关洛阳也恰好在这个时候开口,他脸色一肃,吐出这两个字来,如同两道重锤轰在众人心头。
刚才放出气势,想要联合起来镇压住梁山之人的那些义军头领,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头脑竟然有些发昏,外放的气息,不由自主的被压回他们各自的身躯之中。
区区两个字,场中纷乱的气势,那些居高临下的错觉幻影,顿时被一扫而空!
有人坐都坐不稳,下意识的扶住桌面,甚至打翻了桌上的酒壶,脸色难看至极。
酒壶碰在石头上,碎裂开来的脆响,听在这些人的耳朵里面,此刻竟是这么刺耳、清晰。
而这些人里面,最难受的莫过于脸色忽红忽白的鲍佩松了。
论实力,他自然不是这些人里最弱的,但当时只有他一个是提起了十成功力,想要施展音波功的,结果,被关洛阳那两个字一堵,浑身功力都狠狠的动荡了一下,浊气反溢,冲击内脏,满嘴都是铁锈味。
“噗!”
鲍佩松呕出一口血来,满眼震惊、怨恨的看过去。
关洛阳根本没有半点目光放在这人身上,声调平缓的说道:“各位原本就是已经受不了官府的压迫,才奋起反抗的人物,乍一听我提到军规,自然会有些不满。”
“但我们义军的军规,自然跟官府的规矩不同。或者说,正是因为要把我们义军,和这个腐朽朝廷的所作所为区分开来,所以才更需要军规的存在。”
“这个朝廷,就算残暴不仁,苛虐无道,毕竟还是掌握着大量的兵马,如果没有明确的军规,把我们天下义军的力量都团结起来,还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能真正改变这个世道。”
方腊也已经带着他手下的人入座,坐北朝南,此刻说道:“天下义军联合起来,是势在必行的事情,不过军规到底该由谁来制定,诸多头领之中,究竟哪一方可以做义军的总帅,似乎还需要商榷。”
张万仙悠悠讲来:“神蛊是在梁山手中,但梁山也将会是接下来朝廷兵马首要针对的目标,你们当地的兵甲、人手,终究只有那么多,继续独占神蛊,也未必有利。若是单凭这件奇物,就想坐稳总帅的位置,还不足以令我信服。”
琼英忽然开口:“我倒是比较好奇,梁山修缮出来的军规是什么模样的,总帅谁当暂且不提,不如先把军规给我们看看吧。”
高托山拍桌道:“我也有点兴趣,拿来瞧瞧。”
关洛阳一挥袖,空中飞出十九道文书,落在各个义军头领桌面上。
石生看着自己面前那张写满了字迹的纸张,不禁轻咳了一声,悄悄转头去看陶宗旺。
陶宗旺凑近过来,苦着一张脸:“你别看我,我也不识字呀。”
“这些军规虽然几经修缮,其实总结出来格外简单。”
关洛阳的声音传来,适时的为那些不识字的义军头领讲解。
“第一条,凡义军中人,不得侵害平民百姓,不得有意损毁房屋,劫掠财货,掳掠妇女。”
“第二条,各地义军每经一战之后,要清点人数,查明损失,说清胜败战果,向义军总帅处汇报,行军转移,攻打官府之前,要提前三日汇报。”
“第三条……”
这些军规,确实非常简单,总共也不过十一条而已,众人听过一遍,心里便有数了。
众头领中,有石生这样听着听着便频频点头的,有张万仙这样面露感慨之色的,有方腊这样边听边思考的,但大多数人都不以为然。
高托山就大笑起来:“这军规也未免太小家子气了。不许大范围的损伤庄稼,不许到普通百姓家里搜刮粮食,那如果遇到围剿,急行军的时候,难道还要白白让我的弟兄们绕路挨饿吗?”
关洛阳身后有人说道:“我们做过实际的查验估算,只要义军能保持一定限度的胜绩,那么光是查抄当地官府、土豪劣绅、官商勾结的豪族家产,都足以供应义军所需,甚至还有所富余。”
高托山一眼扫去:“你是什么人,敢说这样的大话?”
“在下李开先,现为梁山谋士。”
关洛阳只带了四个人来,三男一女。
李开先从他背后走出,不卑不亢的说道,“我也曾是御笔点中的进士,上面那番话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我梁山攻下泉城之后,查看泉城知府衙门跟各地往来的公文信件,细细估算之后,得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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