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话少,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明熙实在是读不懂了。
“她不是低血糖,是生病。”
顾逢晟看着在喧闹中睡颜安静的沈昱宁,一句话如同深钟突然敲醒。
“什么病?”
明熙想起回国后一反常态的沈昱宁,心中有不安在晃动。
“ptsd,又叫创伤后应激障碍。”
顾逢晟思虑再三,还是跟明熙说出来了。
“你问我她为什么生我的气,我无意中知道了她的病,把她骗来南淮治病,她知道后接受不了,跟我发了一通脾气就走了。”
“这事确实是我的不对,可那个医生今晚就要回美国,再见到不一定又是什么时候,她如今的身份又出不了国,我只能出此下策,又因为事出紧急我一直没机会跟她说,所以她知道后才这么生气。”
他也懊恼,恨自己为什么昨天到今天有这么多合适的机会都没说出来,偏偏要等到最关键的时候让她自己猜出来,还是用那样的方式,换谁都会生气。
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按照蒋医生所说的,她现在的病情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不采取干预她的状态会越来越差。
他看了那么多真实的案例,在战争后遗症这一快治愈的人少之又少,有很多患者终生都在不断回顾惨痛的经历,一遍一遍直至忘记,可遗忘哪那么容易?
末了,顾逢晟看看时间,不放心的说了最后的嘱托。
“我在南淮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估计一时半会也回不了京平,回去以后,昱宁就拜托你多照顾。”
明熙百感交集,一时间竟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听着广播里播报航班恢复的通知,目送着顾逢晟的背影离开了嘈杂的休息室。
南淮的雨停了,可他们心中的雨落了许多年。
沈司火了
回京平后,沈昱宁过了几天闲云野鹤的日子。
明熙赖在她家不肯走,说自己现在失恋需要陪伴,身边没有人会觉得孤独。她哭笑不得,最后只好将家里的客房收拾出来供她入住。
不过两个人在一起也有好处,无论做什么都有人陪着。明熙原以为按照沈昱宁的性子先会难受一阵子,然后再摆正心态逐渐淡忘,却不曾想她如今自愈能力如此反常,下飞机后大睡一晚上便全好了,第二天甚至还兴高采烈地带她去逛商场。
沈昱宁久不逛街,还真有点要把各大门店一扫而空的气势,明熙在她身后跟着陪吃陪笑,动动嘴皮子就得了五个新款香奈儿包包。
结账时她半开玩笑的问沈昱宁。
“这点会不会花了你一年的工资啊?如果那样我可是会心疼的。”
沈昱宁从包里拿出银行卡递给导购,目光严肃看着她,“一年哪够啊,你这几个包就得我挣两年的工资。”
明熙听完后更来了精神,看着手提袋上的蝴蝶结,心满意足地笑了笑,“那就当你送我的失恋礼物喽,反正宁阿姨给你那么多钱你也不用光靠这点工资过日子,别以为我会心疼你!”
沈昱宁也笑着,跟导购礼貌再见后拿着东西离开。
宁茵确实对沈昱宁很宠,从小到大在物质条件上几乎没断过她,但也因为太过奢靡,所以跟丈夫沈宗感情破裂。他们两个在对子女的教育观念上十分不同,甚至可以用大相径庭来形容,这也就导致沈昱宁在十几二十出头的年纪活得比较割裂,尤其是金钱这方面。
那时候她没少跟明熙“夜夜笙歌”,很多钱都填了奢侈品的陷阱里,现在想想,倒还真是花了许多冤枉钱。
后来在非洲那几年,见到了最底层的百姓,见识到了贫困不堪的生活,她慢慢也对自己的生活做减法,减掉了多余且华而不实的外在轮廓,更加注重内心是否充实。
对于宁茵的钱,她也慢慢不再去动了,在国外没什么开支回国也更是花不了多少钱,今天这一次史无前例,全凭着内心。
她如今,是在真诚接纳自己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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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端午,沈昱宁提前回单位报道。
从领导办公室销完假回来,路过翻译司的时候听见里面谈得热火朝天。
六月初各大高校会校招一批大学生来,这些新人都是特别出色优秀的,分配到各司培训之后会公费留学,年轻的大学生们一来,工作的氛围自然也有变化。
沈昱宁从办公室经过时,收获了一片小小的惊叹。
她停下脚步,看向工位上正在望着自己的几个人,有点不解。
程宣恰好也在这,于是主动开口解释她的疑惑。
“您还不知道吧,您在峰会上的视频火了,在网络上有好几万的点赞。”
迎着众人的目光,沈昱宁不得不看向程宣递到眼前的手机,微博热搜榜上过于显眼的挂着她的名字,点进去,最热的一条微博是峰会那天的新闻图,她坐在一众男性官员中间,气质特别眼神坚定,被镜头捕捉到时脸上也仍然是严峻的神情。
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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