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是说,治不好的病。
老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张老汉今年正好七十三,劫难之年。
但总要治疗,万一呢治好呢,再说如今国家政策可好了,有合作医疗,癌症属于医保范围内,只需花很少的钱。
年纪太大,医院建议保守治疗,这个时候,不正常一幕出现了。张老汉不像别的癌症患者出现各种痛苦反应,他始终啥感觉也没,除了饭量小了,甚至不用人陪,骑着电动车自己去自己回。
主治医生感觉不可思议,从医那么多年,没见过这样的情况。
然而并未好转,三个月后,癌细胞扩散全身,没有再治疗的必要。
张老汉儿女也算孝顺,纷纷从外地赶回老家,陪父亲最后一程。
三天前,张老汉忽然给妹夫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三天后晨两点三十五分走,让他到时候来一趟。
妹夫负责附近村庄的红白喜事,没当真,笑着安慰了几句,让他好好养病,别乱说。
很多老人临终前有预感,比如最多的,看到逝去多年的亲人,但具体到某日某时,甚至某分,没听说过。
妹夫没当真,却也知道,老舅子哥,恐怕就这几天了。
三天后,也就是今天凌晨两点,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张老汉忽然坐起来,死气沉沉的脸变得红光满面,嚷嚷要走了,不能饿着肚子上路,吃了半块西瓜后看看时间,又给妹夫打电话,说自己还有半个小时就走了,让他抓紧过来。
都看的出来,这是回光返照。
两个村庄离得不远,妹夫带着老婆赶到时,距离张老汉说要走的时间只差五分钟。
张老汉此刻格外精神,他自己穿好寿衣重新躺下。
乡下人没啥遗产,该叮嘱的早就说过了。
他含笑看着围在床前的一众亲人,凌晨两点三十五分,准时闭上眼。
妹夫上前探探鼻息,确认真的走了,带头嚎啕大哭,其他人刚随着放开嗓子,差点吓的魂飞魄散。没了气息的张老汉忽然直挺挺坐起来,他不好意思解释:记错时间了,早走了三分钟,还能再说三分钟的话。
妹妹大着胆子问:哥啊,你刚才真的走了吗?
张老汉点点头:真走了,还看到了咱爹咱娘。
七十岁的年龄,爹娘这个称呼,早成了遥远的回忆,老妹妹瞬间破防,哭的泣不成声:咱爹咱娘还好吗?有没有说什么?
张老汉:挺好的,和走的时候一模一样,他们好像生气了,要说什么,可我没听清楚。
三分钟很快过去,张老汉再次闭上眼,这次,没再醒来。
相关后事早已安排好。
妹夫送至亲,特别的上心,他亲自把慢慢变凉的张老汉背到布置好的灵堂,盖上黄表纸。
盖黄表纸有说法的。
防灰仙。
民间有五大仙的说法,狐狸(狐仙)、黄鼠狼“黄仙”、刺猬(白仙)、蛇(柳仙)、老鼠,又称灰黄狐白柳,这五仙个个神通不同,其中灰仙身有邪气,如果让他从死人身上跳过,那么,死人将会变成僵尸。
黄表纸就像黄酒对于蛇,天生克制。
这一夜,自然没人睡觉。
张老汉儿子女儿孙子孙女跪在灵堂守灵,妹夫作为白事掌柜,叫醒安排好的村民,连夜报丧。
当地风俗,男子死后五天发丧,女子七天,第一天,亲人烧倒头纸,送最后一程,然后尸体送往火葬场。
天刚濛濛亮,前来吊唁亲戚的哭声响彻小山村。
七点整,尸体放入棺材,等待火葬场的殡仪车,众亲人也哭够了,一边简单吃饭,一边低声交流。
张老汉临终前的表现太渗人了。
灵堂安静,滋啦滋啦的声音忽然响起,众人没怎么在意,以为老鼠偷吃东西什么的,反正棺材已经封死了,随意循着方向看去,吓的差点尿了裤子。
声音,来自棺材里。
第11章
滋啦的声音忽然的更尖锐,变长,就像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啊,不,那是指甲划棺材板的声音。
诈尸了!
当有了这个想法,包括郑老汉老伴,儿女,齐齐头皮发麻,那还顾得什么守灵,一边尖叫一边往外跑。
灵堂瞬间空空荡荡。
村长作为和郑老汉一起长大的老伙伴,夹着刀黄表纸赶来烧纸,就看到这么副画面。
山里人别看没见过太大世面,其实活的可明白了,有病看医生,有困难找政府,遇到邪事,那得找专门的人,术业有专攻。
附近最有名的是朱神婆,但想想那么多有钱人出多少钱都见不到人,估计请来的可能性不大。
村长想到了土地庙那位略懂点神神叨叨事的老道长,跑到一半反应过来,前几天人家退休了,说接替的是个女大学生。
其他合适的距离远,再说也不知道在不在家,只能硬着头皮过来问问。
接管土地庙,还是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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