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玄洲,三玄宫。
三玄宫乃太玄仙官安期生的居所,虽不比太玄仙都那般位于玄洲之巅金碧奢华,却也遍植青芝玉草,白日间,淡淡成雾的仙气氤氲,环绕着亭台楼宇,灵动怡人。到了夜里,在点点星辰的照映下,三玄宫更是玉露流波,恍若月宫。
宫室中央,有一方碧潭,不过百丈见方,却色泽如墨,深邃无底。
碧潭水面飘着偌大一片莲叶,并生一朵尚未开放的菡萏,摇曳间,毫无半点涟漪,潭中更是连一条游鱼也看不到,说是死水一潭,可这一株莲之菡萏却又傲然而立,生机很是奇异。
此时日头高挂,天空湛蓝,万里无云,于这片碧潭的莲叶之上,有个小姑娘正懒懒趴在那儿,约莫七八岁的年纪,玉琢似的肌肤隐隐透出几分绯色,配上清秀灵动的眉眼,显得莹泽照人,云香玉骨。
此刻,她以手托腮,偶尔翻动一下身前的书卷,然后喃喃自语,其娇糯粉嫩的姿态尤其可爱:“太元玉女,在石涧积血之中,出而能言,人形具足,天姿绝妙,常游厚地之间,仰吸天元,号曰太元圣母。”
“太元玉女”
灵动的黑眸眨巴着,似是在脑中描绘太元玉女的模样,小姑娘有些羡慕,稍停了一会儿,才继续反动书卷:“元始君下游见之,乃与通气结精,招还上宫。当此之时,二气姻緼,覆载气息,阴阳调和,无热无寒,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并不复呼吸,宣气合会,柑成自然饱满,大道之兴,莫过于此”
双目中透出一抹狡黠之色,小姑娘嘟了嘟嘴,圆润的粉颊泛出一抹红晕来,却是一声啐道:“什么莫过于此!不就是见人家太元玉女长得漂亮,然后元始君就把人家给‘招还上宫’了吗?”
“看来天下男子都一样,无非是见色起意,心怀不轨之徒!”
这身着淡紫轻衫的小姑娘语气犹如一个二八少女,显得十分老成,偏生容貌娇糯,嫩得能掐出水来。
说话间,她一个翻身,竟把书卷当作了枕头,莲叶当成了睡床,然后半眯着眼似在享受朝露日光。
阳光辉映着她身前含苞未放的那一株菡萏,模样像极了蕴灵而生的莲花仙子。
“祤儿,让你熟读《枕中书》,你倒是真拿来这本书当成枕头了么?”
说话间,但见一男子缓缓而来,黑色长发束于脑后,容貌端正,皮肤白皙,几缕长须挂于下颌,看起来不过是二十多岁的人,双目中却透着不凡的睿智与岁月熏陶之沧桑。
随着他向前而来,一步,便是一缕药香,两步,周身更是有淡淡青色雾气缭绕,只消闻上一闻,这浓郁不化的药香之气就能让凡俗之人延年益寿脱胎换骨。
此人,正是这三玄宫之主,北极真人,安期生。
他每踏一步,身形却在青色药雾中一隐一现,转眼间,已至那小姑娘的面前,悬空于碧潭之上,无需莲叶支撑,只一层淡淡青雾托起。
面对下方已经翻身而起,端坐在莲叶中的安祤,安期生虽然言辞略有犀利,但却目光柔和,蔓延出温暖和亲近之意来。
“安叔叔,祤儿这是在按照您的教导,去思考这书中的诸般道理呢!”
被唤作祤儿的小姑娘乍一看到来人,不敢再一副懒散的模样,赶紧从莲叶上坐起,然后站的笔直,一声裙衫随风而动,倒是显出身形的消瘦细弱来,可是一双水眸却闪着狡黠不变的光彩,恍若根本不怕安期生一般。
“这《枕中书》,下界凡俗世人只当是《元始上真众仙记》里的虚幻,殊不知”说着,安期生一叹,生一叹,声音略有沙哑,更似有隐情深埋目中,却转瞬即逝:“祤儿,叔叔让你熟读此书,现在你或许还无法理解其中之意,但将来,总归有一天,你能明白叔叔的苦心。”
“安叔叔!”
小姑娘似乎并不怎么领情,小脸酱红,半天憋出了一连串的心里话来:“咱们北海玄洲有诸多太玄仙官,安叔叔您虽然不似玄洲之主仙伯真公那般高居上位,却也是上清八真之一呢!祤儿身为您的侄女,为何不能像其他仙官的弟子那般修习长生仙法,却要读这些凡间书籍呢?”
“为何不读?”安期生只淡淡回了一问。
咽了咽口水,安祤有些不服气:“祤儿承认,这些凡间籍内的记载尤为有趣,读来也算能多学些知识,但读一万本《列仙全传》也好,《中荒经》也好,《墉城集仙录》也好,《洞冥记》也好哦,还有这本《元始上真众仙记》也好,都不如人家隔壁山头上的云瑛姐姐修行内丹功法有用吧?”
说到这儿,安祤一双柳眉拉沓下来,那委屈的小样儿让人不忍直视:“若说祤儿还小,无法吐纳仙源之气,可我如今已八岁了,安叔叔,您就教祤儿修习成仙之术吧!”
看着苦苦哀求自己的小姑娘,特别是那张乖巧的小脸儿,安期生也有些不忍,但想起个中因由,却还是狠狠地摇了摇头:“祤儿,不是安叔叔不让你修行,而是你根本就没有仙根,不适合修行仙道。”
“您没让祤儿试过,怎么知道我没有仙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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