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继续兴致勃勃道:“我已经把大部分仆人都遣散了。”“我给他们发了一笔遣散费,大部分的人都走了。”“留下的我和我身边的小厮,还有戚嬷嬷一起,把人挨个盘问了一遍。”“留下的全都是从年轻时候就一直跟在父亲身边伺候的老人了,他们不愿意离开。”沈枝意点点头,鼓励沈寒:“你做的很对。”“人心隔肚皮,你现在统管一整个侯府,就要做到摸清底细,知人善任。”沈枝意边说边抬头看了看远处飘着的白幡,问道:“那个是怎么回事?”沈寒了然:“沈老夫人去世了。”“哦?”老妖婆没了?“嗯,”沈寒一边和沈枝意往平西侯府上哦组,一边说道:“好像沈老夫人和二房三房他们那边一夜之间失窃了。”“听说他们积攒多年的家底全都没了。”“老夫人一口气没上来,就过去了。”沈枝意才不在意那老妖婆是死是活,她只想去看热闹。“既然如此,那咱们去吊唁一下吧。”按理说二房三房奉养沈老夫人,应该给他们大房报丧的。既然二房三房丧都不报,他们也没必要像孝子贤孙那样真的去替沈老夫人守灵什么的了。去看个热闹意思一下得了。沈枝意和沈寒走了一整条街,转到二房大门口。还没跨进门就听到里面有人在吵闹争执。“二夫人,今日采买菜蔬的钱您又不给奴婢,还让奴婢去采买。”“这,这奴婢哪能买来东西啊!”一个婆子在哭天抢地。另外一旁几个仆人也跟着纷纷怨声载道。“月例银子可是给我们大家推了七日了,之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当时冯氏开库房发现东西全没了的时候,被跟着冯氏身边的丫鬟看到了。这下便一传十,十传百,整个二房的下人都知道,二房失窃了。一分钱也没有了。自然就开始人心浮躁起来。沈枝意和沈寒跨进院门,转过弯来,就能看到正堂里停着一口棺材。就算不仔细看也能感觉得到,棺材的质量差劲的很,是口薄皮棺材。甚至刷漆刷的都不均匀,看着斑斑点点的。灵堂的一应布置也都十分简陋,就挂了些白布,白了几根白蜡烛。冯氏在一旁脸色苍白,眼睛红肿。“你们是翻了天了吗!”冯氏怒瞪着一众仆从:“你们再有顶嘴的,我就直接发卖掉!”她为了筹钱,已经把二房大部分的仆人都卖了,留下的都是一直跟着自己的。没想到这群人,这么吃里爬外!“家里暂时是遇到困难了,你们便上蹿下跳的!”“我告诉你们,别忘了二小姐人在哪!”沈倩茹进宫的事情瞒得住外人,瞒不住家里人。家里仆从都知道,只是冯氏下了死命令。谁敢往外透一句,立刻打死了事。听到冯氏这么说,几个带头闹的刺儿头顿时有些偃旗息鼓。“该干什么都给我干什么去,别一个个在这里杵着!”
冯氏色厉内荏,表面上虽然凶得一批,实则心里慌的一批。她之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往宫中给沈倩茹送了信,想靠女儿受新帝的宠爱弄个住处,弄点钱花。——他们二房在侯府生活久了,现在回到自己逼仄的小院子里,哪住的惯!可沈倩茹也还未封妃,宫中东西虽说是一应俱全,什么都有,可偏偏没有封号没有地位,就没有月例银子。所以沈倩茹自己也是个穷光蛋,一分钱都没有。沈倩茹去找二皇子哭诉,二皇子却说国丧期间给二房家赏宅子不合适。特别是沈二老爷有没有什么功绩,莫名其妙就赏个宅子容易被大臣们看出有问题来。等过了国丧期再说。想到这里冯氏就恨得咬牙切齿。可是三房就有宅子!她都明白,这就是皇上的托词。皇上赏赐了沈景川一座宅子,虽说比侯府原来的差远了,但比现在的小院子可强百倍。三房昨天连夜就搬走了。不光冯氏,沈二老爷、沈景轩都心里悔的跟什么似的。沈景川竟然是替二皇子办事的,他们现在才知道!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他们当初为何要站在大皇子一边啊!沈景轩正守着棺材,一抬头看到沈寒和沈枝意来了,顿时火冒三丈。“你们还有脸来?”沈枝意挑挑眉:“你这话说的莫名其妙,我们怎么没脸来了?”沈景轩直接跳出来拦住了沈寒和沈枝意:“我家不欢迎你们!你们也别想来上香磕头!”沈枝意差点当场笑出声来。谁要来上香磕头啊?“那行,不欢迎我们是吧,寒哥儿,咱们走。”沈枝意直接抬脚就走,刚走出正堂,正好和三房的人打了个照面。沈三老爷带着赵氏和沈景川来了。二房的人见到三房的人,顿时红了眼。都是一样家里库房被偷了,凭什么他们二房沦落至此,三房却还分了个宅子住?!他们不服!“三弟,”沈二老爷守灵熬的眼通红,此时出声也有些沙哑:“母亲在世时,就让我们兄弟二人齐心协力,两家人好好生活。”“现在母亲刚过世,你可不能现在就忘了母亲的遗言啊!”沈二老爷指了指四周,痛心疾首:“这么丁点大的地方,我们房里的下人都住不开。”“更别提我们了,既然三弟你得了皇上赐的宅子,可不能就把哥哥我给忘在身后了啊!”“今天给母亲守完灵,我们也搬过去住。”三房的人一听到沈二老爷这么厚脸皮的话,顿时变了脸色。“二哥你说的什么话!”沈三老爷跳脚道:“皇上赐的宅子那么小一个,我们自家住都住不开,如何能让你们过来?”沈二老爷立刻厚脸皮道:“住不开那就借二哥点银子吧,二哥出去重新置办一套宅子。”赵氏直接被气笑了:“二哥,我家库房也被贼人盗了,我们一分钱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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