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师和崇国公被陈敬讽刺了,忍不住老脸一红。他们一个天天忙着党争之事,一个在国公府整日看书饮茶,修身养性。哪有人知道百姓的这些事?林昭南一脸惭愧,对陈敬拱了拱手。“陈大人,昭南之前读书科考,后来进翰林院做编修。”“对民生一事真是不怎么清楚,还望陈大人赐教。”看着林昭南如此诚恳,陈敬倒是不怎么生气了。于是陈敬开口说道:“我朝规定男人若是长到十六岁,就要开始服劳役了。”“这劳役要服到六十岁,方可免除。”“六十岁?!”周太师和崇国公都忍不住有些惊讶。就他们俩这老胳膊老腿的,要是让他们去服劳役,恐怕命都会没了。陈敬继续说道:“劳役分为两种,里甲正役和杂役。”“其中杂役数目繁多,有均徭役、民壮役、驿传役等等,数不胜数。”“等到了冬日,田里没有活计了,还要去修缮水利,修整道路。”林昭南听完心情十分沉重:“百姓……真的太不容易了。”他们这些人原来高高在上,根本接触不到这些东西。今日听完楚北尧和陈敬的话,才知道大丰朝的百姓生活有多艰难。思及此,林昭南忍不住心里更加佩服楚北尧了。楚大哥身为将士,竟然对这些如此了解。他真的是一位爱军爱民的好将军啊!崇国公一家还有周太师,就着陈敬的话讨论起来了。其他人则是听完后撇了撇嘴。他们对这些事可一点兴趣都没有!众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前方农田里有两个人吵起来了。一个女人带着哭腔喊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弄那些破石头!”“家里的地眼看着再不翻一遍,就来不及种麦子了!”接着是一个男人凶巴巴的声音:“什么叫破石头,这可是天石!”“隔壁李三家里已经摸好了门道,说这天石京中有不少达官贵人收购!”“这可是个大买卖,我一定要掺一脚!”“到时候咱们把石头一卖,就能吃香喝辣了,还种这破地做什么!”男人是前面村子的王老二,和他吵架的正是他自家婆娘。王老二媳妇闻言更生气了:“咱们世代都靠种地吃饭,你不好好种地,偏要去弄这些邪门歪道的事情,我要去和村长说道说道!”王老二也怒了:“你这婆娘吵什么吵,我本来就头疼,你这一闹腾我就更头疼了!”“你头疼,我还头疼呢!”王老二媳妇丝毫不让:“咱们村谁不头疼?!也没见过别人像你这么懒,连地都荒废了!”“这地可都是公爹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家底,若是他老人九泉之下知道了……”听到媳妇提到自己死去的父亲,王老二急了,抬手就是一巴掌。“给我住嘴!”王老二一巴掌下去,王老二媳妇直接脸被打肿了一边,顿时哭了起来。“不过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流放的几家人都处在一个吃瓜看热闹的状态里,周清溪听到两人的对话,心中一动。大买卖,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大买卖?永平郡主皱了皱眉,呵道:“你怎么打女人!”王老二一时不妨有人为自己婆娘出头说话,顿时生气道:“我打自己婆娘关你什么事!”陈敬皱了皱眉,对永平郡主低声道:“他们都是前面大柳树村的人,你不要和这个男人起争执。”“今晚咱们还要借宿在他们村子。”永平郡主顿时觉得不爽极了,但又没办法,只得按下心思。于是众人继续往前走,终于来到前面的村子口了。村子口有一个需要三人合抱才能围起来的大柳树。大柳树村或许就是因为这个而得名的。“你们跟紧我,不要和村子里的人起冲突。”陈敬交代一番后,带着众人进了村子。沈枝意走在人群之中,细细地打量这个村子。虽说这就是北方一个普通的小村,可总觉得怪怪的。现在到了傍晚时分,家家户户的女人都在做饭。男人都干了一整日的活了,此时都聚在村子里三三两两的聊天。但是他们都时不时敲一下头,像是想缓解一下头部的不适。这些人似乎都有头疾。沈枝意觉得有些奇怪。对于他们这些外来的不速之客,村子里的人一下子便注意到了。“你们是什么人?”一个中年男人手拿烟枪,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眼神不善地看着众人。陈敬闻言回答:“我们是京中官差,押送犯人经过此村。”“我认识村长,想见一下他。”听闻陈敬身后带着的这么多人都是犯人,刚才还懒懒散散的几个男人登时都站了起来。“犯人?我们不欢迎你们,赶紧给我们滚出村子!”永平郡主闻言来气了,刚想开口说话,被林昭南一把拦住了。“别激动,听听陈大人怎么说。”陈敬似乎是见惯了,观察了几眼中年男人,对中年男人说道:“您是葛三叔吧?”中年男人闻言有些惊讶:“你怎么认识我?”刘东在一旁忍不住了:“葛三叔,我是刘东啊,你不记得我们了?”“三年前我们押着一批犯人去西北,路过你们村子,村长还招待了我们呢。”葛三叔愣了愣神,左眼使劲往上翻了翻,似是在回想什么。想了片刻,葛三叔脸上浮现出一抹颓败的神色。“好像依稀是有这么回事,但是我记不得了。”刘西在一旁和刘东嘟囔:“这村子里的人记性我看是越来越不好了。”“总之,我们还是不欢迎你们,”葛三叔把烟枪往旁边的石阶上磕了磕,对陈敬等人说道:“你们快走吧。”陈敬有些无奈,正想再和眼前的葛三叔掰扯掰扯,忽然听到村中间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声音大声怒吼。“你们这伙兔崽子是要翻了天不成?”“咱们大柳树村的人世世代代都耕读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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