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夜间自赏的时候,像是很悠闲的,如果夜里去那里守着,说不定可以说上话……在开放的厅堂拜见也算不得擅闯吧……?
菲利普打定主意,就这么办了。是夜,他待到夜深了,没点蜡烛,摸黑溜上楼去,运气竟然很好,镜厅的壁炉果然亮着,兰柯大公横卧在那张华丽的金鹰脚沙发里,望着镜壁,一手托着酒杯,好似在和镜中的自己对酌。
忽然间,菲利普感觉这情景有些童趣式的可爱,想我们每人幼小的时候,也都有过把倒影当作伙伴的天真假想吧?
他从椅背后走近,“殿下,”
公爵被惊得一抖,杯里的白酒荡出来,泼在他裸露的腰腹。
“啊,对不住,让您受惊了……”菲利普凑过去,在公爵身边跪低,用自己的衣襟替他擦拭酒污。
他的手指不经意抹过对方腰间光滑紧弹的皮肤,真像他在威尼斯吃过的牛奶冻……
公爵看清来者是谁,不慌张了,但无端被打扰的怒气还消不下去。
“你半夜不睡,跑上来做什么?”
“是不该打扰殿下……但有些话实在想对您说。”
公爵瞪他一眼,抓起椅背上的绣花晨袍,裹住自己,又重新端起酒杯。
虽然这炉火烧得很暖,到底还是冬天。还是穿多些舒服。菲利普在心里赞同公爵的选择。
“说吧。”
菲利普便问了:“殿下这几天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公爵又斜了他一眼。
“我被某个人拒绝了。”
“……是说爱情方面的事吗?”
“你可以这么想。”
菲利普顿时舒心了:果然和我不相干嘛!
不过,真是想不到啊,这样财貌俱全的男人竟然也会为情所困……是该帮他开解一下才好。
“这么说,您是向什么人求婚了吗?”
“……这倒没有。”
原来如此。菲利普自觉猜着了症结。
“无意冒犯殿下,但依我看来,这问题恐怕是出在您自己身上。”
“……哈?”
“我知道您这样的贵人对待婚姻事一定很慎重,但女人家生来顾忌更多,不比我们男人,您不拿出结婚的诚意,好人家的女孩怎么敢接受您的表示?”
“若不是好人家的孩子,只是个平民呢?”
菲利普听了暗暗不平,“就是不打算结婚的意思……?那么您更不应该利用女孩家的弱点,您这么美,又这么威风,哪个女孩见了不会动心呢,假如被您说动,失了身,又不能成婚,那不是耽误了女孩的人生吗,我以为您是个仁慈的领主,不会对子民做出这种残忍的事……”
说着说着,他又在兰柯大公脸上见到了那种欲言又止的无奈表情。
糟了,是不是说过头了?这算是无礼的言行吗?
好在那位公爵最终还是笑了出来。
“听你说话好像很懂女人……你有过很多女人吗?”
“不!没有!”菲利普慌忙否认,“您不要误会,我不是那种轻浮的男人,我的身体和灵魂只属于我未来的妻子——无论她是谁。”
“但男人的身体并不总是服从他们的灵魂,你一定也懂的。当你有了心火,要怎么打发出去?”
“怎么说起这种事了……”菲利普难为情地垂下头,低声说:“人不是还有两只手吗……也不是非要请女人照顾……”
公爵看他不自在的样子,好像得到了极大乐趣,笑着伸出手上的空杯,示意倒酒。菲利普遵命端起酒樽,向杯中添了酒。
“你放心吧,没有什么女孩。我说的是一个男人。”
那就好了……不过,男人……?
公爵稍稍坐直,拍了拍身边的绒垫,“坐下。”
菲利普不敢拒绝,也不敢太过亲昵,在沙发另一端坐下,与公爵隔着些距离;公爵却抬起腿来,两只光脚自然地搭到他膝上。
他分神看了看那光洁的脚背……脚也生得这么好看,这人身上每一处都像珍宝……
“你脑筋不太好,但心肠不坏。”
“谢您夸奖。”
“露茨这几天常说起你,他说你比这里的仆人更会玩游戏。所以我也不明白你到底是真蠢还是假蠢。”
“他真的这么说?我也很喜欢露茨爵爷。”
“露茨是个软弱的孩子。我尽力教养他了,但他生性如此,我能做的也有限度。也许这是血脉决定的。”
就是说,兰柯大公和他弟弟不是出自同一血脉……?
“温柔乖巧的孩子也很可爱啊。”
“但他不会永远是个孩子,可爱不能给他多少帮助。那孩子将来也要成家立业,保护领地和家人。如果他不够强,噩运不会止于他一个人。”
公爵的语气仍然轻松,也许是长久与这责任共存已不觉得沉重。
“我们这样的人生来就是军人。如果我们不去追随战争,战争也会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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