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n“是……”nn解下一头的饰物,如墨般的长发柔顺地披散而下。宝青被搀扶到床上,一众婢女纷纷退下了,只余下朱儿。nn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蹲在她的床前,一瞬不瞬地看着她。nn“你是在担心我。”nn朱儿点头,又摇头。nn“朱儿还记得昭兴府后山的梅花林吗。”nn朱儿眨了眨眼睛,似乎陷入了回忆。nn宝青微笑:“本想出宫后能回去看看,现在……怕是看不到了。”太后瞥了眼萧逸空荡的位子,低声问宝青:“见过了?”nn“是。”nn“见一面也该安心了,待身子养好了,便来哀家宫中学习礼仪吧。”nn见宝青仍心事重重,太后拍拍宝青的手背:“孩子啊,你还年轻,日子久了皇上便会懂得你的好的。小两口来日方长,不急不急。”nn宝青微笑,手中不断搅动着绣着梅花簇的手帕。nn不急?nn不,她的时间,可不多了……nn……nn煊正殿。nn曹公公跪在地上许久了。nn萧城登基以来,宿在后宫的次数屈指可数。身为管理侍寝的太监,他明知现在并不是端牌子的好时机,也必须硬着头皮,例行每晚必做之事。大殿内安静得可怕,曹公公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高德偷偷看向龙案,见萧城正端坐在那里,眉头紧锁。nn她见他了,终究,在她的心里只有他。nn才刚刚出凤凰台,才刚刚捡回一条命,就如此急不可耐吗?连礼仪和闲言碎语都不顾,就这样在他的御花园里,公然见了萧逸!nn她,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nn想到这里,萧城愤怒地掀翻了龙案。nn啪——nn巨大的声响,吓得宫女太监们纷纷跪在地上。nn“好!很好!”nn抬起手,他指向高德:“即刻传旨,宣林宝青入宫。”nn高德小心翼翼:“可是,林氏的身体……”nn入宫之人身体必须是健康的,一个病怏怏的人入宫为妃,哪日过了病气给龙体,岂非不祥。nn“宫中有医有药,难道还治不好她的病吗!”nn她装病耍乖,想方设法求着太后走出凤凰台,不就是为了和萧逸在一起吗。nn他偏不让她得逞!nn他倒要看看,入了宫,做了他萧城的妃子,他们还怎么相见!nn……nn林府上下喜气洋洋,红灯笼和彩绸高悬在府内府外,几个小厮点燃了炮竹,围观的百姓们赶忙捂起耳朵,喜婆的笑声和宾客的祝福声层层叠叠,惹得几个调皮的孩子凑到大门前,好奇地向里面张望着。来往传送贺礼的下人们忙得不可开交,恨不得多生出几双手脚来。很难想象,就在两天前,林府,还是京都人避之不及的不祥之地。nn宝青静静地坐在闺房内,外面的喧闹,让她不免有些紧张。nn圣旨来得匆忙,她还担心来不及准备,错处太多,惹人笑话。还好有锦墨。她是太后身边最得力的女官,只短短两日,就把婚仪筹备得这般妥当。nn“奇怪,今天来庆贺的宾客怎会这般多,不是说皇上已经下令,让所有人不得与林家人往来吗。”nn声音从门外传来,一个婢女捶着酸痛的肩膀抱怨着。nn“你不知道吗,太后娘娘口谕,二品以下的官员必须送来贺礼,四品以下的官员必须有家眷到场,皇上最重孝道,她老人家的命令谁敢不从。啧啧,也不知太后娘娘是怎么想的,竟为了那位……当初,她可是做了极大逆不道之事,能做皇妃已是恩典,偏还要偏袒,帮她做足面子。”nn“说来也是可怜,家道中落,进了宫又能怎样,还不是罪臣之女。”nn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窗外。宝青抓紧裙子的手,慢慢地松开。nn她深吸一口气。看向镜中的自己,隆重的妆容极好地藏住了病态,弱柳扶风。一双明眸,黑白分明,灵秀动人。nn无妨,无妨。nn她暗暗说服自己,只要能进宫,一切,都无妨。nn这时,喜婆和诸官员女眷的仪队到了,喜婆隔着门笑嘻嘻地喊道:“娘娘,吉时到了,众夫人与奴才请您行册封礼啦!”nn朱儿默默地为宝青戴上喜帕。她拿着帕子的手都是颤抖的,不知是因着刚刚的几句闲话气的,还是为宝青的将来担忧。nn几番繁琐礼仪之后,已是正午,宝青被簇拥着坐上礼舆。nn喜帕遮着,她看不清楚外面的状况。且听围观百姓的惊叹咋舌,便也能猜到,太后娘娘为她准备的嫁妆有多么厚重。nn儿时,阿爹喝醉时与宝青提过一嘴,说林家曾与段家定过娃娃亲,连聘礼都送过了。若不是阿爹年轻气盛立功心切,执意去蒙特丹平叛,也不会伤透太后的心,太后就不会去酒庄买醉,最后被微服出巡的先帝看上。nn太后大概是看在当年的情谊上,才几次三番为林家解围的吧。谋朝篡位的罪名,再加上今日恩典,宝青想,大概她这辈子都还不上太后这份恩情了。nn红烛火苗,轻轻跳动。东楚的礼仪一向繁琐,待入宫礼仪毕,夜色已深。宝青撑着精神静坐在喜床上,因为疲累,身子都不由阵阵发抖,nn洞房花烛,她本就无权期待,只是可怜了一屋子的宫婢,都要陪着她等待萧城。nn“花月宫花月宫,花好又月圆,皇上看重娘娘,连宫殿的名字都取得温柔缱绻呢。”nn说话的是素问,太后派遣来伺候她的女官,虽不及锦墨老成,但一看便知是精明的姑娘。寝殿内氛围略显尴尬,她便赶忙说吉祥话安慰宝青。nn宝青很感激,也很歉意。nn萧城狠毒了她,更狠毒了林家,不杀她已是仁慈,哥哥上赶着逼迫他迎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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