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的是我的皮囊,不肯伤害这副身体半分,只想夺魂。”
“但我是谁?”
阙清月吹着海风,遥看海面:“我可是阙氏老祖的转世,阙门的转世祖宗,你以为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叫我?”
“我的魂魄,岂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夺走的?”
她道:“她失败了,煞魂已经消失了,你放心,这世上,再无扶风簪花。”
海风渐大,风吹着她面颊,额发几乎散开,横在了她面颊上,她捏着衣袖,微微抬手撩开,然后看向旁边不说话的人。
只见东方青枫正盯着她,眼神的打量着她,深瞳且深,细看好似能把人的魂魄吸进去一般,不发一言,阙清月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回头又撩了下额前发。
“怎么,你不信吗?”
东方青枫嘴边无意识地露出一抹笑:“我信。”
她将手放在船栏上,余光往他的方向扫了一眼,才道:“你知道天命吗?”
东方青枫侧身看她:“天命?那是什么?”
“就是,每个人生下来,就注定要做的事。”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降生在这个世界,万事万物,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剧本,有悲有痛,有喜有债,为自己,为他人,为众生,经历人生百态,这一世做不完,下一世要继续做,这就是天命。
“你知道?”东方青枫看着她。
“我或许能猜到别人的天命,但我不知道自己的天命。”阙清月看向东方青枫,“比如,我知道你的。”
“那我的天命是什么?”
阙清月望向大海:“你的天命,就是你现在要做的事,回到宫中,做这乱世之君,以你之力保大聂百年安宁,清除邪煞,守护大聂,守护天下人。”
只有这样,只有做了皇帝,他才有机会积累千万人功德,消去他红色的功德海,这是上天对他的厚爱,是他最佳的翻身机会,也就是他这一世必须要做的天命。
“呵呵。”东方青枫笑了,他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向海面,阙清月或许不知,他要回皇宫,并不是真要做皇帝,非要坐上那个位置,那个位置对他而言,什么也不是,他不过想要看那昔日的兄弟心惊肉跳的模样,他想要掌控那个位置,却不一定坐上去,而是他说让谁做,谁才能做。
至于天下人。
这天下,与他有什么关系,又有何人值得他守?
这时,天黑了,海面猛地刮来一阵风。
风太大,自背后将没有防备的阙清月推得往前趔趄了一下,没有站稳。
东方青枫立即伸手,一下子将她肩膀握住,然后小心地向后移了移。
阙清月感觉自己被一股炙热之气包裹,她回头看了下放在她肩膀的手。
“小心。”
东方青枫见阙清月站稳了,这才慢慢松开手。
夜色中,宽肩窄腰的他,站在阙清月身后没有动,而是很自然地伸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像元樱一样,由她耳边拢向身后,顺理整齐。
夜幕下,光线朦胧,拢发的时候,他常年练刀的手指,不经意划过她的耳朵轮廓,仿佛一道电流一样。
阙清月低了下头,偏头躲开了他的手,东方青枫手一顿,将长发,放回到她后背,然后看她一会儿,低声道:“……起风了,先回去吧,好吗?”
回船厢要爬楼梯,楼梯较窄。
阙清月手在身前拎着蓝白色衣摆,长发再次被风吹动,有些凌乱的披在肩头,往楼梯上走的时候,东方青枫在她身后,伸手扶在楼梯一侧,防止她摔倒。
船舱里有人提着油灯出来,见有人走上来,她借着灯光一瞧,呦,这两人,前面那个长得迷人得很,单手提着衣摆,墨色长发垂到胸前,唇樱红齿玉白,虽低头,动作间竟然有股说不出来的美。
动人得很。
后面那个,一身黑红玄衣,宽肩蜂腰个子高,列松如翠,矫若惊龙,几次伸手想虚扶前面的人,差一点手就要放在其腰封上,见没事又收回去了。
一举一动看得人不知为何,明明只是上个楼梯而已,却仿佛看到一出情人戏码,她看得眼睛不眨,提着灯,连下楼都忘了,一路目送二人离去。
前面那女子走上来后,还诧异地瞧了她一眼。
这一眼,终于看到了她正脸。
提灯的人:我的妈呀,大晚上的,这是见到仙女了吗?
阙清月回到船厢,在原来的位置坐下来。
厢里其它几人吃过干粮,有的躺下睡觉,有在聊天,年轻妇人在轻轻晃着,哄孩子。
元樱一见到她,赶紧挤过来:“祖宗,怎么回来了?”这么快。
阙清月手放在膝盖上,漫不经心回她道:“外面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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