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随便给你按个什么罪名,要你死便死。”萧光启道。杜思源又不高兴了,瞪着萧光启:“莫要吓着人家。”萧光启不以为然:“老夫只是实话实说,人家女娃儿千里迢迢来京城可不是来听谎话的。”确实,流云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自从见过谨清王,她就知道事情不是这么容易解决的,爹的生死,傅家的存亡都在他一念之间。流云挺直了脊背,郑重道:“恩师可否告知,到底是谁要陷害我爹?目的何在?”杜思源面有难色,说还是不说呢?流云不同一般女子,她是个有智慧,有魄力的女子。“请恩师如实相告,省的流云因无知而莽撞行事。”流云恳求道。杜思源犹疑一阵,静静看着流云,缓缓说道:“流云,你可记得当年在苏州见过的三公子,李大人?”流云点头,怎么不记得,原来噩梦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了。“那位三公子,是当朝三皇子,谨清王爷。当年他去苏州并不是只为了参加虎丘,而是冲着为师和傅家去的。老夫就是想避开朝中纷争才告老隐退,没想到,最后还是被牵扯了进来……”杜思源喟叹着。这一点,在秋蘅姐被选为太子妃的时候,流云就领悟道了。“你爹身为苏州织造,并不止是掌管江南织造业,负责收罗各种珍奇古玩进贡给朝廷这么简单,还暗中收罗江南各地的情报,是圣上设在江南的眼,所以,这是个品级虽然不高,但却是极其重要的一个官职,尤其是你爹身为织造多年,在江南的地位牢不可破,换句话说,你爹为谁晓忠,谁就能掌控江南,不禁掌控江南各地的动态,还有一笔巨大的财富……”流云从不知道这些,原来爹在朝中还有这样举足轻重的地位,越来越感觉到这事一潭深不可测的水,而她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拉了下来:“可是……我爹效忠的不是当今圣上吗?”流云打断恩师的话,问道。杜思源没有立即回答流云的问题,而是继续道:“当今圣上龙体抱恙多年,尤其是去年开始,病情时重时好,反复不定,常常不能主持朝政,于是太子殿下开始监国,太子殿下是已故韩皇后所生,六岁上就被立为太子,太子天资聪慧,孝贤仁德名满天下,监国后更是勤勉可嘉,然,当朝最得圣上宠爱的周贵妃也生有一子,就是谨清王,周氏一族原本就是龙轩望族,又经周贵妃多年苦心经营,势力更是庞大不可小觑,野心也逐渐膨胀,大有与太子殿下分庭抗衡,一争高下之势,你爹既不肯为周氏一族所用,势必成为周氏一族的眼中钉。太子殿下曾试着为你爹开脱,然,圣上已将你爹的事全权交由谨清王处理,太子殿下也是无能为力,为师这样说,你可明白?”流云默默点头,明白了,傅家这是成了皇权争斗的牺牲品,不用说,爹定是站在了太子一边,所以,谨清王把爹当障碍铲除了,只是她不明白,谨清王凭什么要设局来威胁她,利用她,利用她去对付太子殿下?让她骗取太子殿下的信任,然后毒杀太子?爹会允许她这样做吗?不,爹一定不会允许,爹若是允许,也不会身陷牢狱……“女娃儿,你也莫急,莫灰心,争如你刚才所问,为何过了这么久谨清王还不审理此案?说不定谨清王只是想斩断太子殿下伸在江南的手,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如果我等太过着急,反倒让他觉得你爹可能对我等还有用处,真动了杀机,而且,现在太子殿下根基尚不稳固,也不宜与谨清王硬碰硬,撕破脸,所以,老夫和你恩师的意思是,冷处理,你可懂得?”萧光启也说道。流云再次默然点头,这翻话和太子那日说的“事缓则圆”是一致的,可见,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那么,她还能说什么呢?朝中政局变幻,他们比她要清楚的多,见识经历也比她要丰富的多,应该听他们的。只是,谨清王为何又这么着急?给她十日期限,他到底想让她做什么呢?流云起身给恩师和萧大人跪下,诚然道:“多谢恩师,多谢萧大人为流云指点迷津,只是流云一介女流,又无经天纬地之才,要想救爹和哥哥们,心有余而力不足,唯有恳求恩师,萧大人多费心,伸以援手,流云感激不尽,流云代爹和娘,代傅家所有人,给恩师,萧大人磕头了……”“快起来,快起来,切莫如此,傅家之事,为师绝不会坐视不理的。”杜思源忙命流云起来。萧光启不由在心中暗赞,好个女娃儿,先前看她哭的一塌糊涂,还以为是个无主张的柔弱女子,很难将她与当年那个双眸清亮,闪着三分狡黠,七分智慧的清秀少年联系在一起,现在看她,冷静沉着,这份处事不惊,遇事不慌,事理分明,大气从容,她若是个男子,绝非池中之物啊!便道:“女娃儿,就凭当年咱们论道之谊,老夫也定不会袖手。”流云感激不已,深深又拜:“恩师和萧大人的恩情,流云没齿难忘。”从阁老家出来时,天时已晚,小何送流云回去,刚下轿就看见正平站在太子府门口。流云也不理她,径直往里走,正平默默跟着,行至无人处,正平小声道:“为何出府也不告诉我。”语气有淡淡的责意。流云冷笑:“我出府,你却不知,那是你自己失职,与我何干?”正平蹙眉,踟蹰道:“流云,我知道你恨我……”流云快速打断他的话:“知道就好。”她不想再听他说任何废话。正平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卡住,他在她已经是如此不堪,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再听了,心中怅然寥落,总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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