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战烽很“听话”地闭上眼睛,紧接着,带着药味的细腻手指在他的眉心轻搓,闻着那熟悉的药味,在熟悉的触感下,陆战烽的意识逐渐模糊,直至黑暗。当陆战烽再一次醒来的时候,病房里的光线已经暗了下来。耳边是倒水声,接着,床头被摇了起来。“叔叔。”下意识地张嘴,温度适中,味道甘甜的水喂了进来。喝了半杯水,接着又是一小杯老参汤和两小杯药汤。喝完这些,一只手又揉上了他的肚子,帮助他排泄。喝完这些,陆战烽也完全清醒了,他看着那个认真给他揉肚子的孩子,努力伸出手,握住了对方搭在床边的另一只手。唐松月抬眼朝陆战烽笑了笑,陆战烽手指无力地揉对方嫩嫩的指头。很快,还不能自控的陆战烽就弄湿了身下,唐松月及时掀开被子,端来药水给陆战烽擦身、换棉布。期间,唐松月故意找话道:“叔叔,严叔叔来了。这一次的时间可以久一点,一个小时。”陆战烽用力开口,脸上带了细微的表情:“再,多,点。”唐松月吃惊极了,他是
喝了两口药茶润润嗓子,严峻一严肃地说:“老陆,你的事情能知道的估计都知道了。我家老爷子说已经有人暗中去找唐老太爷的下落了。唐家这回可不是普通的治病救人,是让你起死回生。就算现在有牧公压着,有严家护着,但少了你的这份力量可绝对不行。这回为了救你,老爷子把唐家仅剩的四盆仙草都捐了出去,更别说那根五百年的老参和那些奇药。小松月给你吃的、喝的都是出自他们唐家的珍品。更别说他一个孩子天天这么照顾你、伺候你。说句实在话,就是关清和关省也做不到这一步。”陆战烽自始至终一句话不说,眼皮垂着。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不需要严峻一多说,陆战烽也清楚唐家为了救他冒了多大的险,以及唐家现在因他而失去的平静和随时都可能再次面临的险境。只要是人,就怕死,越高位的人越怕死。唐老爷子把那四盆仙草捐出去又何尝没有自保的意思。“牧公给老爷子和松月重新安排了住处,就在你那边。老爷子我不担心,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松月。他是个很单纯的孩子,老参、养身杯,说送就送,对谁都没防备。老陆,你以后可得把小松月当你的儿子看待。我是太喜欢这孩子了。”陆战烽用眼神示意严峻一伸手,他在严峻一的手掌上缓慢写下【唐家是我的责任】几个字。严峻一拍拍好友的手:“我知道你会护好他们的。”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严峻一道:“小松月一会儿该过来了。老陆,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赶快好起来,你要好好听小松月的话。”陆战烽点了点头。果不其然,5分钟后,有人敲门了。严峻一去开门,门外果然是唐松月。唐松月笑眯眯地说:“严叔叔,陆叔叔该吃东西了。”“嗯,我们也谈完了。严叔叔可没让他说一句话。”严峻一让唐松月进来,他回头对陆战烽说:“老陆,我回去了,你好好养着。”陆战烽又点点头,唐松月道:“严叔叔还没吃饭吧,现成的,吃完了再走吧。”“好。”严峻一可不客气,关门走了。唐松月到床边,手伸进陆战烽拔针后一直戴着的帽子里,摸了摸他的额头。这是陆战烽“见客”最长的一次。额头温温的,没出汗,唐松月给陆战烽泡老参水。陆战烽喝了三杯老参水和两小杯清水。“陆叔叔,我去熬粥。”“嗯……”把床头摇下去,缓解陆战烽腰部的压力,唐松月去熬粥。香浓的米香飘出时,陆战烽闭上了眼睛。有疲惫,也有思考。唐松月也不吵他。安静地给他擦了个脸,又煮上擦身的药水和一会儿要喝的药汤。病房内,陆关清和一位身材挺拔,面容俊朗,浑身带着无法掩饰的凌厉气势的年轻军官坐在病床旁。军官两手放在膝盖上,坐姿挺拔。原本打算出去的唐松月却被陆战烽留了下来。这还是陆战烽第一次在有人探望他的时候留下唐松月。唐松月前一天就从陆关清那里知道来的人是陆战烽好友的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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