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康华坊便热闹得是水泄不通, 街头巷尾人满为患。纷纷围做一团眼睁睁看着宫里的人是怎么将那些贵重的御赐好物搬进了那宅院。来宣赐婚圣旨是嘉兴帝身旁最得看重的卢公公。此阵仗堪称之大,从皇宫的人来到康华坊后,这处二进二出的小宅院便成为了整条街坊为之讨论的目标。“瞧见了吗?宫里头的人来了咱们这小街坊是做什么的?”其中一妇女摇头, “不知道啊,我活到这把岁数还头一次看见太监呢!难道是咱们这巷子里有人犯事, 要被抓到宫里头去?”几个完全没见过这等场面的妇女们围在一块讨论的头头是道。这时随着卢公公和几名小太监踏入那座宅院时, 紧接着后头又有数名宫人将那些沉甸甸且华贵的聘礼毕恭毕敬地抬了进去。“我没看错?红色的, 那应当是聘礼吧!!”“宫里头的聘礼?难道是三皇子要娶那家的姑娘?”“谁知道啊,真想进去看看热闹呢!”与此同时,姜唯洇家里的前院已经被宫里抬来的聘礼围得无从落脚了。卢公公见人都到齐了, 这才开始宣了旨意。姜唯洇被一连串的冲击砸的犹似梦中, 直到听到卢公公宣了圣旨上的内容,确定她的名字与太子妃牵扯上关系后,她才确信了眼前的一切。“……”原来昨晚殿下说的是真的。卢公公笑眯眯地向姜重阶和孟时景道喜, “咱家先恭贺姜先生养了个好闺女啊, 家里头出了一位尊贵的太子妃, 这道赐婚圣旨可是来之不易, 太子殿下是什么难事都已经为姜姑娘彻底铲除了,眼下啊姜姑娘只用安心在家待嫁,待定下婚期后便可入主东宫了!”姜重阶淡淡笑了笑,随意地回了几句好话。看不出多高兴,也显然不敢扫了兴致, 毕竟这可是圣旨赐婚。孟时景走过来,问道:“卢公公, 今日朝堂可是乱了?”卢公公并未多言, 只隐晦地一笑:“太子殿下决定要做的事, 谁都无法阻拦的。”孟时景怔了会, 扬唇一笑:“卢公公,我送你出去。”前院热闹得不行,姜唯洇望着院子中的那些摆到堆不下的聘礼,怔怔出神。奉天大殿。嘉兴帝稳坐在龙椅之上,鹰目一扫堂下众人,沉声问:“若无事启奏,散朝之前,朕也有一件喜事要公布于众了。”天家的喜事,那自然是皇子的婚事。如今只有太子殿下和三皇子尚未定亲,而二位皇子年岁相近,以众朝臣对两位皇子的了解,大多数都猜测怕是三皇子迫不及待要越过太子先定下婚事了。嘉兴帝内心冷笑,扫了眼胸有成竹的大臣们,眼神落在沉静自如的谢斐身上,道:“今早朕便已为太子与陆爱卿的外孙女定下了婚事,婚期也将不日定下。”自然是太子着急成婚。嘉兴帝话音落地,没一会朝堂便惊起一阵沸腾。而话题正中心的陆首辅本人不亚于其他人的震惊,他苍老的面容微微轻颤,看向站在前头的谢斐。这时身旁的臣子趁机过来道贺,“陆大人,恭喜了。”“不过这种大喜事您怎么还瞒着不说?您也太见外了吧?”陆首辅虚虚笑了笑,坦然自若地接受身旁的祝贺声,望向太子冷静的侧脸,他暗自擦了擦汗,脑子里忽然浮现昨日与太子的一段简短谈话。如今这桩婚事莫名定下,他可总算明白,为何昨日殿下的态度会那般不对劲了。陆首辅:“……”他竟在太子面前说他的宝贝外孙女和另外一个男人最为般配。难怪太子昨日临走之前那么冷漠。太子的婚事轰动过后,自然许多盯上太子妃之位的大臣接受不了,一时间异议声不断响起。通政使魏逸率先出列,回禀道:“陛下,太子妃之位这般匆忙定下,恐不大妥当吧?”他直言道:“太子娶妻是国家大事,马虎不得,能胜任太子妃之位的女子定要德才出众,缺一不可。而老臣听闻,首辅大人的外孙女曾流落在外十多年才寻回了身份,想必……也不知这般从小四处流浪的姑娘身份究竟有没有可疑之处,若是如此,这种姑娘又如何能与太子殿下匹配?”这番话引起众朝臣窃窃私语的交谈,赞成魏逸的人数众多,但他们不像魏逸敢得罪陆首辅。陆首辅脸色极沉,已要听不下去了,身旁的臣子连忙按下他,低声道:“陆老还是莫要冲动,魏逸向来与您不对付,如今他死揪着您外孙女与殿下身份不匹配的话不放,陆老若是反驳他,他定是要为您冠上个更严重的帽子。”譬如这桩婚事,是陆首辅自己找陛下讨来的。如此的话,那显然陆首辅会成为不少人攻击的目标了。陆首辅推开身旁的臣子,语气沉重:“倘若我连自己的外孙女被如此羞辱都保护不了,那这首辅之位不坐也罢!”他站直了身躯,往外一挪,正欲出列。这时殿内响起一道极其沉稳的嗓音:“魏大人这是对孤有意见?”魏逸惶恐,连忙道:“老臣并无此意。”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桩婚事是陆首辅仗着自己劳苦功高的份上,厚颜无耻向陛下讨来的,并没人会觉得是太子所想。谢斐目露寒意盯着他:“并无此意?若真并无此意,魏大人何以在殿中大肆羞辱孤的未婚妻?”“太子妃是孤心中最属意的人选,也是孤特地向陛下讨来的旨意,魏大人此言,不正在隐射孤眼光不好?”魏逸汗颜,闻言脸色大变。这是殿下亲自看上的太子妃?这怎么可能?京中比那流浪在外的姑娘优秀的世家贵女数之不尽,大家都排着队想要入主东宫,殿下选谁都行,为何会看上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姑娘?谢斐逼问:“魏大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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