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升如此笃定,刘静之无话可说,但见山雅集不是个好地方,盛京城的瘾君子?半数都聚集在那里,更不用说这些人财、权、势兼具,洛云升与他们周旋,实在难有胜算。就算不说这些虚的,乘风散又作何解?“如果他们又给?你下?药呢?”洛云升一笑,早有准备,从袖子?里拿出个小纸包打开,“王府那位颇有手段的大夫为感谢我帮他发现了一个好徒弟,特给?了我此物。”刘静之慎之又慎,伸手在纸包上方扇了扇手,大惊:“你怎么会有乘风散?”洛云升勾唇:“假的乘风散,只是气味类似而已?。”“世上有昂贵的真货,自然?就会有廉价的假货,这是面粉和少许香粉。”“我当他们的面用,便是他们自己的人了。那些吸多了的戒不掉,自然?不相信我能?强行戒掉。”“贵胄之家的子?弟染上这东西,家中比起硬戒也更愿意养着他们。”“比起容渊花费大力气帮我戒,他们更愿意相信容渊自愿养着我。”“以容渊的手段,想?弄到乘风散压简直易如反掌。”“毕竟乘风散可不止见山雅集有,那位‘仙人’也是黑市的常客。”“一个瘾君子?,谁掌握药,谁就掌握他,柳云岚和他身后的人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补11)洛云升一番说辞, 刘静之没有半分辩驳的余地。只是这字字句句犹如尖刀刺在自己身上,刘静之听着都觉得心痛,不敢想洛云升自己说出来的时候该有多难过。“你……”刘静之重重叹口气, 只觉天道不?公,让良善之人平白?受苦,“你既然已经想得如此明?白?, 我也劝不?了你什么。”“静桓, 是这世道对不起你, 你没有分毫的错处, 不?要?怪自己。”“我只有一句,希望你能听进去——无论?你想要?博什么,唯独乘风散这样的东西万不?能碰。”刘静之神色悲戚, 洛云升目的达到, 半垂着的眼终于抬起,唇瓣开合:“我知?道你为我着想, 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送你回刘府门口吗?”“啊?”刘静之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比起洛云升他甚至算不?得一个聪明?人,此时被洛云升忽地一点,顿时晕头转向不?知?所措,悲伤还在心头却忽地被打散, “是不?想我掺和?你的事, 所以让我别管了?”洛云升笑起来:“那你可将我想得太好了,静之兄, 我如今可已不?是从前那般胸怀天下的好人了。”“如今我身边也只有你一个信得过的人。”
“为了将来我能过得舒坦一些, 我可不?会放过你的。”“……”刘静之语塞, 但胸口的郁气散了大半,终于明?白?过来, 静桓向来聪明?,小?时候在学堂也曾帮他想了许多妙招,惩治过某些不?学无术整日以欺负同窗为乐的贵胄子弟。只要?还有路可走,他绝不?会放弃。更别说如今这人已然豁出去了,有一些疯狂,倒是比以前更潇洒了。这一瞬间,刘静之忽地觉着,兴许那位靖安王根本拿不?住他这兄弟,反要?被将一军呢?刘静之陷入,几秒后才发现自己其?实?根本不?用动脑筋——洛云升要?真动起心思来,十个刘静之也猜不?到他的真意。“快将你的计策说出来,我照办便是,才哑谜我可从来没猜着过,当心我耽误了你的大事!”刘静之便是这点好,直来直去,不?啰嗦。洛云升喜欢与这样直爽的人交流:“一会儿你下了马车,就往靖安王府跑,不?要?去找马车,用脚跑才真诚。”“你气喘吁吁地跑到靖安王府,最好脚上磨出两个泡来才能真的取信于容渊。”“如果真的磨出泡来,可千万想办法让王府管家或者侍卫一类的人注意到,这样我们的计划才能更完满地完成?。”“啊???”刘静之大为不?解,听前半部分他还以为是洛云升要?他跑去和?靖安王求救,来保障他自己的安全?,可听后半段——“我取信靖安王有什么用处?得他信你啊,我一个外人……没用吧?”洛云升勾唇,他不?善阴谋诡计,但对人心自认很有些研究。“这你可就错了。”洛云升目光忽地幽深起来,“正因为我是他的‘王妃’,他才不?会真的信我。”“正因为你是‘外人’,又与我是十多年的好友,他才会信你。”“他知?道我恨他,可他那个人自负得很,自以为能靠手段将我掌在手中。”“便如今日,若没有他的允许我怎么可能出得了王府?如他那般如履薄冰的境地,若连自己的院子都管不?好,早死不?知?多少次了。”“他容许我‘收买’他的人,是故意给我留了余地,怕我狗急跳墙真的和?他鱼死网破,以死明?志。”“就像他允许我去你的义诊铺子,允许我用他的门路为义诊铺子供药那样。”“如今,他放我去见山雅集见柳云岚应该也存了这样的心思,当然,我想他的目的应该是那位行迹隐秘的‘仙人’。”“掌握了‘仙药’就掌握了众多官宦子弟,那些人的父亲或许不?会在乎,但他们的母亲想来还是爱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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