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达呼哧呼哧吃着腊肉粉条,一边含含糊糊地抱怨:“总想着靠老天吃饭,根本就不是长久之计。再说那参一年比一年少,到时候开采了又是一顿乱仗。”他囫囵几下吃了个干净,这才跟南果解释:“咱们这里有一种红谷参,灵气含量高,在外头卖的很贵,大半族人都是靠挖参为生。”南果点头,小口小口地吃着,这兔子肉熏过之后有些怀念的味道。“所以对我这样的外来人很警惕是吗?”“是的。”呼延达吃完饭觉得浑身上下又有了力气,“不过我觉得倒也是个好时机,这个时候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羞儿湖去了,咱们去找齐齐格祭司,说不定就能有什么收获。”呼延夫人作势要打他,呼延达赶紧笑着躲开了:“阿娘,这事可是关系到当年大乱的真相,若是查明白了,咱们部落以后说不定能再次获得荣光。”“我不是不想帮你们,齐齐格大人住的祖屋一般人根本进不去,她可是祭司大人,这位仙师就算道法高强,恐怕要神不知鬼不觉进去也很难。”南果也吃好了,既然有了目标那就抓紧时间。“多谢夫人,不过事关重大,就算艰难也由不得我犹豫了。”这次出去两人没再滑雪,南果丢了两片叶子,两个人便在风雪微歇的时候飞到村子上空。呼延达指着远处一个面积颇小的湖说:“那就是羞儿湖,我们要查的三个村子离这里不远。”南果的目光落在村庄边缘的地方,那里有一座小木屋,隐匿在雪原的阴影中,孤零零的。“那是谁家?”“那就是祖屋,齐齐格祭司住的地方。”南果放下手:“我以为你们的祖屋会规模很大。”呼延达明白,笑着解释说:“我们部落祖上的话,吃再多不过一碗饭,睡再多不过一张床,任谁都一样,所以从不过多追求这些表面的东西。”“那你们族人现在还要抢参?大家平分不就好了?”“唉,那都是过去,现在的人都变了,脑子里眼睛里除了银子还是银子。”南果绕到村子外头,不敢靠的太近,转身对呼延达说:“你先回去,如果一个时辰之后我还没有回去,你天亮之后就回烛龙营,不必管我。”“那怎么能行,我还是跟南姑娘一起进去吧。”南果伸手拍拍他的肩:“你愿意带我来我已经很感激了,你母亲还在这里生活,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怕是要连累她,你难道忍心?”呼延达不放心但是又反驳不了,南果已经轻飘飘落在林间,像一个鬼魅消失在黑暗里。夜里的风很大,南果站在树后头看着屋檐下的风铃荡来荡去,却没有一丝声响,便知道这屋子里头的人恐怕不是普通人。“客既然来了,何不进来一叙?”苍老的声音,气息平稳,从这黑暗的屋子里穿过风雪而来,清晰地落进南果的耳朵。手腕上的叶片似乎也有了反应,同时震动发出一阵轻盈的嘤嘤声。南果就见祖屋的木门突然打开,一团火焰停在黑暗之中,似乎无声地邀请她。南果压了压手腕,让叶片安静下来,缓步露出身影走到门前。“深夜来访,多有打扰,还望祭司大人见谅。”
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进来,外头太吵。”南果莫名地回头,这地方除了她什么人都没有,外头的风声也不算太大,哪里吵了?火焰在她跟前转了两圈,仿佛在催促她,南果纵使有些迟疑,这时候也顾不得了。屋子里头飘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南果闻着觉得很熟悉,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火焰飞进中央的火笼里,一瞬间点亮了不大的屋子。南果站在门边,微微眯眼,直到看清楚火堆旁的老人这才行礼道:“见过齐齐格大祭司。”老人戴着毛茸茸的兽皮帽,满脸褶皱,皮肤上已经有了很多褐色的斑点,她伸出枯枝般的手点了一下茶壶,那东西便自己飞起来倒了一杯茶送到南果手中。“喝吧,就算是仙师,白河的冷也会伤及筋脉。这是红谷参泡的茶,温养筋脉最是有效。”南果谢过,喝了一口,突然想起来,这东西跟上次盛元钰请她喝的茶好像是同一种。“姑娘远道而来,所为何事?”南果放下茶盏,开门见山:“我想查十五年前的那场战乱。”齐齐格颤巍巍丢了两个橘子在火堆里,拿根枯枝拨了拨。“今上不是已经有结论,我白河部落也已经受到惩罚,还有何可查?”南果也不隐瞒,将盛元钰之事和盘托出,“我查案固然是有我的私心,但是这件事情若真能水落石出,对于白河部落也该是有好处的,大祭司心里也清楚,单纯依靠挖参总有一天这里会彻底败落。”她转着茶盏,闻着柑橘在火中发出的清香,心情也跟着平静下来。“大祭司也不希望白河部落永远顶着一个反叛的名头不是吗?”齐齐格把橘子翻了个身,微微叹息了一声:“羞儿湖的三个村子,当年是部落里头最富足的,他们所在的那片山头是白河部落里头红谷参最集中的地方。”“那几年他们与寒城的大商人们来往甚密,赚的盆满钵满,慢慢的也引起了其他村子的不满。但是首领却无所谓,他们会赚钱,能为部落金库带来无尽的收入,至于其他人,他是无瑕理会的。”齐齐格戳了戳冒着热气的橘子皮,它便飞到了南果手边。“我记得那也是一个丰收的时候,一个大商队来了羞儿湖,只过了一夜三个村子死绝了,那血几乎将整个羞儿湖的湖水都染成了红色。”南果忍不住问:“那个商队呢?”“也死了,但是唯一一个人的尸体没有找到,就是当时商队的聘请的护卫,名叫樊刀。”她说到这里,外头突然传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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