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就是用这幅神情模样,面对周司惟的吗?
在他的平静与淡然面前,一败溃散。
纪筝唇色微微苍白,她补上一点口红,重新梳理头髮,才从洗手间出去。
一出门,就撞上了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把她堵在墙角。
丁材运面上浮着一层油腻的笑,伸手来捉她的手:“小纪是吧,好久不见,还记得叔叔吗?”
“丁叔叔,”纪筝镇定往后退,躲开他的手:“您也在这。”
“叔叔一早就看到你了,”丁材运倒也不气:“倒是你这个丫头,撞到叔叔也隻道歉就跑了。”
“原来我撞到的是您,真是对不起。”纪筝说着,不动声色往外看。
洗手间外是一条长廊,与会场区分开,分外安静,没有人来。
“你这丫头,”丁材运突然靠近,突兀扶上她的肩:“叔叔哪会跟你计较这件事,叔叔这么喜欢你。”
他手心是滑腻腻的质感,像肥硕的蚯蚓爬上来,纪筝吓了一跳,浑身冰凉,胃里恶心,使劲抖肩甩开。
丁材运不怒反笑,冷笑两声道:“丫头,你爸的公司如今可全指着我的货救呢,你可好好掂量掂量。”
纪筝白了脸色,想起那日纪城誉略有些恭敬的赔笑。
她身体慢慢僵住,声音也僵直:“丁叔叔,刚才是我冒犯您,您别跟我计较。”
丁材运满意了,视线从她胸前扫过两眼,伸出手去捉她的胳膊,呵呵地笑:“懂事就——”
最后一个“好”字还没出口,他突然面色一变,肥胖的身体向前跌去,抓着纪筝的手臂,连带着穿着高跟鞋的她也不稳,趔趄着。
然后纪筝没有倒下,有一道更大的力将她从丁材运的手里夺了出来,
她后背靠到男人肌理分明的胸膛,鼻尖白茶香与浅淡沉香丝丝萦绕。
手腕被扣着,骨骼间熟悉的触碰激起她一阵战栗,她仓皇回头,额头肌肤堪堪擦过周司惟的薄唇。
松松挽着长发的发圈滑落到地上,和清脆滚动的手表一起,柔顺黑亮的长发扫过他鼻尖,盈满奶香百合的气息。
纪筝几乎是在几秒后就反应过来当前的处境,挣开周司惟的手,贴墙站到一边。
也是这时,她才发现让丁材运嚎叫一声后跪到地上的,应该是因为那个银色腕表击中了他的膝盖。
丁材运在地上怒骂了几句后回过头来,不堪入耳的叱骂在见到走廊口站着的男人时倏地闭嘴。
男人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身段颀长,站在走廊交界口,视线轻飘飘落在他身上,灯光青白,眸中寒意让丁材运后背密密麻麻爬上一层寒意。
“周……周总……”丁材运牙齿上下打颤:“您……您这是……”
“丁老板,”周司惟的语气不咸不淡:“一时手滑,您谅解。”
丁材运在心里骂娘,谁一时手滑能那么精准击中他膝盖,力道之狠让他觉得自己骨头都要碎了。
他睨了一眼墙边的纪筝,心里犯起嘀咕,不是传闻说风行周总不近女色吗,多少人想方设法都没能近身半步,今天怎么怜香惜玉起来,管他这闲事。
但无论如何,这哑巴亏他是不得不吃。丁材运勉强挤出一个笑,打掉牙往肚里咽:“您说哪的话。”
纪筝手里攥着袖子,心有余悸,她镇定了几秒,弯腰从地上捡起腕表,银色微亮的表盘还尚有余温。
走到周司惟身旁,她低垂着眸,很轻地说了一声“谢谢”,递出手表。
视线里,他顿了一下,才伸出手来,接过表带,硬朗的骨节碰到她指腹。
纪筝下意识缩了一下手,像被烫到一样。
然而下一瞬,周司惟顺势攫上她一隻纤瘦手腕,指骨收紧,挡住她的去路。
他的目光直直看过来,漆黑的瞳孔像冰水中洗过的黑曜石,语气不容置喙:
“谈谈。”
半小时后, 咖啡店。
巨大的一整面落地窗外是宽阔翠绿的草地,经济论坛举办的场馆在郊区,于是周边咖啡馆的景致也好, 秋日午后金灿灿的阳关一览无余照进室内, 几盆绿植交错摆放着。
纪筝视线随着被推到自己面前的文件移动。
系着卡其色围裙的店员弯腰把白色的马克杯端到她面前, 咖啡和奶油绵密的香气刺激着午后人慵懒的神经。
黎漾退后半步, 待店员离开后,将手里的最后一份文件摆到她面前, 而后恭声道:“周总, 我出去等您。”
纪筝没有动,抬头疑惑看向对面的人:“这是什么?”
周司惟坐在咖啡店的墨绿色沙发中, 透明的玻璃杯有一圈漆金, 白衣黑裤,眸凉如水,风雅又冷情,淡淡道:“翻开看看。”
纪筝把飘着热气的咖啡挪到一边,翻开两页。
低马尾散了以后就没有扎起来,几缕碎发垂在她渐渐蹙起的秀眉上。
半晌,她再度抬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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