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瞅它真正的主人。
薛昭的电脑瞬间黑屏,人群中顿时响起不满的声音。
“这人谁啊?干什么?”“好没素质。”“他还打狗!”
禾暖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是网吧老板,你们影响我做生意了,请你们立刻离开!”
“你管得着吗?”“我们也是顾客,老板怎么还赶客啊!”
禾暖性子刚,直接怼了回去,“不给钱算什么顾客!你们是来上网的吗?”
不满的声音更多了。
薛昭站起来说:“各位,今天就到这里好不好?老板是我的朋友,我想和他叙叙旧。”
“不要啊小昭,我专程来看你的。”“单反好重的!”“还没签名呢!”“想要合影!”
禾暖全程黑脸,抱臂站在门口,冷眼看薛昭一个个签名,时不时来张合影,几小时后果然人少了许多。
过了中午,还有一些死忠粉赖着不走,薛昭也扛不住了,偷偷给禾暖发消息。
死狗:小苗,救救我。
麦门:活该。
死狗:签得手好酸,手腕疼。
对电竞选手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手,虽然嘴上无情,但禾暖还是提起薛昭的衣领,把他拖进了员工休息室。
煎饼也想跟进来,禾暖不让,轻轻踢了它一脚,“出去。”煎饼嘤嘤几声,可怜兮兮趴在门口。
临走前,薛昭还冲粉丝挥挥手,“拜拜,大家散了吧。”
禾暖默默翻个白眼,一进休息室摘下口罩,就阴阳怪气地说:“哎哟,大明星啊。”
薛昭摸了摸鼻子,没吭声。
“你那狗爬字还给人签名呢?”
“我练过了,找人设计的字体。”
“真把自己当明星了,他们知道你只有初中文化不?”
“知道。”薛昭有点不自在。
“那还粉你?眼睛瞎了。”
“别这么说他们。”
禾暖无语,他就是看薛昭风光,心里酸得慌,忍不住嘲讽一下,灭灭对方的威风。
其实挺没意思的,人各有所长,薛昭靠电竞吃饭,已经是世界最高水平,站在金字塔顶端。和运动员一样,只要技术过硬,没什么好说的。
何况自己高中也没毕业,想到这儿,禾暖不吱声了。
薛昭反而很想和他说话,但吭哧吭哧半天,就憋出三个字:“我饿了。”
禾暖扔给他一盒泡面,薛昭一点不嫌弃,拿热水泡好,用塑料叉子开吃。
禾暖站在窗前,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和年少时一模一样,突然很想抽烟。
“在我店里直播,亏你干的出来,这招够损的。”
薛昭手里动作顿住,含含糊糊地说:“你不见我,我想不出其他办法。”
“逼我呢?”
“没。”
“三年不见,都会耍心眼儿了。”
“三年两个月。”
“什么?”
“不止三年。”
禾暖不说话了。
薛昭艰难地咽下最后一口泡面,扔掉垃圾去洗手,禾暖下意识递给他一支护手霜。
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禾暖心里后悔不迭,直想抽自己大嘴巴。
十六岁的薛昭穷得叮当响,网吧里五毛钱的纸巾买不起,就用水冲一下再晾干,夏天还好,一到冬天频繁沾冷水,手部皮肤就皲裂渗血,还长冻疮。
后来禾暖承包了他的所有纸巾,还有护手霜。
二十一岁的薛昭体面干净,漱口洗手后,他环顾房间,突然说:“没想到你把这儿买下来了。”
禾暖头皮一炸,活像应激了的小猫,立刻否认道:“你别多想,我混口饭吃。”
“肩膀还好吗?”
“和你无关。”
“你还养着煎饼。”
“看它可怜,没人要。”
麦田网吧以前不叫“麦田网吧”,叫“飞越网吧”,老板也不是禾暖。
这儿是他和薛昭认识的地方。
“煎饼”以前也不叫“煎饼”,它的主人也不是禾暖。
禾暖连连否认,见薛昭定定地盯着自己,心里一阵烦躁——这表情,明显是不信,好像自己口是心非一样。
“你到底想干什么?”禾暖恼了,“聊也聊过了,没事赶紧滚吧。”
薛昭一言不发,将门口巨大的行李箱提过来,然后打开了它。
像打开一个金光闪闪的宝盒,禾暖睁大了眼睛。
只见一箱子白女皇的周边手办,盒蛋、粘土人、八分树脂……甚至还有一个巨大的三分bjd。
十六岁的禾暖是个不折不扣的二次元,可惜兜里没钱,他最大的愿望,就是买白女皇的树脂手办。于是十六岁的薛昭记下了这个小小的心愿。
禾暖眼眶泛红,他嗓音沙哑,语气倔强,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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