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昭一向没什么表情,好像天塌下来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这幅冷淡模样,常被教练夸心态好,大气稳重,有大将之风。
以前禾暖喜欢逗他,逗得他满面通红才罢休。然而今天再见这张石头一样冰凉的脸,禾暖只觉得厌烦,厌烦到视而不见。
禾暖略微侧身,疾走几步,假装面前之人是一团空气,一团令人窒息的空气。
薛昭一把抓住他的肘弯,“小苗,我们聊聊。”
小苗是禾暖的小名。
刘洋气到胸膛起伏,一巴掌拍下薛昭的手,“有什么好聊的?庙小装不下大佛,我们招待不起世界冠军,你赶紧滚!”
“我找的是小苗,不用你招待。”薛昭说话直,经常得罪人,其实他不是故意的,纯粹少根筋。
“你还有脸找他!三年前……”
说话间,禾暖加快脚步,已经走到了前面,他回头冲刘洋大吼:“你走不走?!明天还上不上班了!”
韩昊宇瞳孔地震,来来回回看这三人——他们什么关系?剪神居然也会被人嫌弃?好像有什么大瓜,这是我能看的吗?我不会被灭口吧?
刘洋闭嘴,恶狠狠瞪了薛昭一眼,一低头却见煎饼依偎在薛昭脚边,闻闻这儿,舔舔那儿,尾巴摆来摆去。
“傻狗!走啊!”刘洋骂骂咧咧,“你今晚没饭吃了!”
煎饼呜咽几声,耳朵尾巴下垂,一步三回头。
“靠,叛徒。”刘洋一把抄起煎饼,追上禾暖。
韩昊宇下意识小跑几步,又掉回头来,对薛昭尴尬地笑笑,“剪神,我们先走了。”
行李箱车轮骨碌碌作响,碾过凹凸不平的地面。韩昊宇频频回头,他怎么也没想到,剪神居然会跟过来。
煎饼走在三人组和薛昭中间,一会儿看看前面,一会儿瞄瞄后面,时不时停下来“汪汪”叫几声,生怕薛昭掉队。
刘洋的手越握越紧,就在他忍不住要打人的时候,禾暖站住了,他脱下自己的棒球服,反手扔向后方。
薛昭眼前一暗,被棒球服蒙住了头。
a市已经入秋,昼夜温差大,飞机白天落地,薛昭上半身只穿了一件卫衣,下半身工装裤搭球鞋,到夜里就显得单薄。
他在街口站了许久,白拖了个巨大的行李箱,都没想到添件衣服。
“行了,别跟着了,”禾暖语气中带着一丝疲倦,“和煎饼在这儿等我。”
薛昭愣住,攥紧手里的衣服,乖乖停下了脚步。他一停,煎饼也蹲下不动了。
刘洋恨铁不成钢,被禾暖气个半死,“你个不争气的,以前的事儿全忘了?骂人的时候决心可大,一见真人就蔫儿巴,专门气我呢是吧?以后你再和我逼逼,看我理不理你……”
“好了好了,别念了大哥,”禾暖扣扣耳朵,压低声音,“他跟踪狂一样,我总觉得心里毛毛的,就让他在这等着呗……”
三人来到停车场,刘洋取车打火,油门一踩就要出发。
“哎,等一下。”禾暖在车外叫道,他从副驾驶的车窗探进去,在储物格摸来摸去。
韩昊宇就坐在副驾驶上,他离禾暖非常近,不免有些心猿意马,一张脸烧得通红,幸好车里很黑,看不清楚。
拨拉半天,禾暖摸出半包黄鹤楼和打火机,“好了!归我了,你们走吧。”
刘洋瞪他一眼,载着韩昊宇扬长而去。
目送车的背影越来越远,“啪哒”一声,禾暖点燃一根烟,吐出一口浊气。他很少抽烟喝酒,这些恶习会影响反应速度,只有在极其郁闷的时候,才会来一根。
火星明明灭灭,停车场靠墙墩了三个垃圾桶,禾暖摁灭烟头,扔了进去。
他双手插兜,趿拉着拖鞋,绕进另一条小路。其实平常他都睡在网吧,但今晚他决定回家。
既然薛昭爱等,就让他等呗。一晚上而已,比三年可短多了。
禾暖刚走到家,手机就来了消息。和薛昭的聊天界面终于不再是一片翠绿,一条条白色对话框蹦出来。
死狗:你在哪?
死狗:我在网吧等你
死狗:你不回来了吗?
死狗:我给煎饼加了狗粮
死狗:你不管他了吗?
语气熟稔,仿佛两人从来没有分开过。
禾暖躺在沙发上,冷笑一声,煎饼的叛变早在他意料之中,他才不要管“叛徒”。
禾暖一条都没回复,把手机静音倒扣在茶几上,安安心心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清早,禾暖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迷迷糊糊接起电话,二柱凄惨的哀嚎吓得他一个激灵。
“老板!老板!你快来!我顶不住了!”
禾暖瞬间清醒,“怎么回事?”
“剪神在我们网吧!粉丝越聚越多,门都快挤爆了,连记者都来了!”
草,这瘟神,禾暖抓起一件外衣,急忙赶过去。
门口乌泱乌泱全是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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