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后,禾暖摇摇手机,示意已经把对方拖出黑名单。
薛昭解锁屏幕,发了一张表情包——乖巧小企鹅。
禾暖弯了弯眼睛,薛昭看着他,之后两人又沉默了。
空气似乎凝滞了,禾暖刚想开口送客,薛昭就跺跺脚说:“太冷了,我还没吃晚饭,再让我住一晚吧。”
禾暖抿抿嘴,插进钥匙开了门。
屋里的陈设一如既往,小小的六十平塞满了东西,薛昭环顾四周,总觉得少了什么,他问:“奶奶呢?”
“不在了。”
薛昭反应过来,瞳孔猛地紧缩,“什么时候的事?”
“前两年。”禾暖平静地说。
一时间,薛昭沉浸在悲伤和震惊中,禾暖的奶奶对他极好,简直把他当亲孙子看待。薛昭在她的身上,体会到了久违的亲情。
禾暖进厨房找吃的,几分钟后,薛昭从背后抱紧了他,眼泪一滴滴淌进禾暖的领口,打湿了他的皮肤。
“对不起。”薛昭哽咽地说。
禾暖浑身不自在,奶奶已经离开很久了,他早就走出来了,而且……
他当时给薛昭打过电话,薛昭没接。
“行了,”禾暖疲倦地说,“你住一晚,明天就走。”
“……”
薛昭把脸埋在禾暖肩窝,细长的颈侧有一枚鲜红的吻痕,薛昭盯着那抹艳色,眼神晦涩不明。
“听到没有?”禾暖说。
“……”
耳边只有清浅的呼吸声,薛昭一声不吭,反而搂得更紧了。
禾暖不耐烦地扯开他的胳膊,转身严肃地问:“你想怎么样?”
“我不懂。”
“什么?”
“你以前从来不会……对我这么差……”
禾暖蓦地笑了,“对一个陌生人,需要什么态度?”
薛昭突然无法呼吸,“这三年,我一直很想你。”
“那又怎么样?”禾暖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们早就分手了。”
“没有分手!”
“那霍欣呢?”
“她只是我的同学,我从来没有和她在一起过!”
“随便你怎么说,”禾暖一脸的不在乎,“不管你怎么想,对我来说,你早就是过去式了。”
“我……”
禾暖直接打断他,用嘲讽的语调说:“什么情侣三年不说话不见面?你见过吗?我没见过。”
“……”
“那么,我请一位陌生人离开我家,有问题吗?”
“我知道了。”薛昭低下头,闷声闷气地说。
“我只是大发慈悲收留你一晚,请你不要多想,”禾暖嗤笑道,“还有,麻烦你懂点礼貌,不要在我家直播。”
“……”
晚饭还是泡面,自从两人摊牌后,薛昭一直蔫蔫的,好像霜打的茄子,禾暖也懒得多说。
饭后,薛昭去浴室洗澡,禾暖跑进卧室,翻箱倒柜,找出几件薛昭的旧衣服,让他当睡衣穿。
晚上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只是那时两个人有说不完的话,如今却无话可说。
“我……”薛昭鼓起勇气,迟疑地开口。
“我要睡了。”禾暖打断他。
“好……”薛昭眨眨眼,熟悉的天花板变得模糊,他抽抽鼻子,躲进了被窝。
第二天一早,薛昭还没醒,禾暖就溜出了家门,他给薛昭留了早餐和字条,叫他吃完饭赶紧滚。
禾暖一到网吧,煎饼就凑过来嗅来嗅去,又仰头吐舌头咧嘴笑——狗鼻子,这是闻出薛昭的味儿了。
禾暖把煎饼扒拉到一边,专心致志打游戏。不管薛昭走没走,今晚他都不会回家了。
中午秦一诺又来网吧晃悠,禾暖三两句打发了他。傍晚五点,薛昭发来消息。
死狗:我好饿
麦门:饿就去吃饭,喊我有什么用
死狗:[大哭]你什么时候回来
麦门:你还没滚?赖我家不走了?
死狗:我也想走的……
麦门:?
死狗:大门被反锁了,我出不去,外卖也拿不进来[大哭]
麦门:???
死狗:喊外卖小哥看了,说锁芯被堵了[大哭]
麦门:!!!
死狗:外卖小哥着急送单,丢下餐就跑了[大哭]
草,这瘟神,禾暖抄起外套,匆匆赶回了家。大门锁芯确实被堵死了,禾暖借了邻居的镊子,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夹出一根牙签。
门开了,禾暖把薛昭的外卖提进来,摔在桌子上,绷起脸一言不发。
薛昭小心翼翼地靠近他,“我也没想到……”
“手机拿来。”
薛昭把手机递给禾暖,眼睁睁看他订了明天的机票。
“别和我耍花招,”禾暖冷道,“赶紧给我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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