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吧。
从前的江承函还有点趣味,会偷偷为他们走走小后门,多少有点人情味,相比较下来,现在的他,真是难说话极了。
怎么看,都确实不再是楚明姣会喜欢的样子。
“我同样如此。”江承函紧接着说出了更让宋玢难以相信的话。
宋玢睁大了眼,无声“哈?”了下,带着夸张的口型,确定他没在开玩笑,而是动真格的,一时之间,话到嘴边,竟不知该从哪说起。
“神主,神主殿下,你这是去追道侣,你用别人的身份?”宋玢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说这段话才能准确无误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你这是要用别人的身份去阻扰他们相处,还是想让楚明姣爱上……别人的身躯?”
这得多大的心脏才能承受啊。
宋玢瞠目结舌,自愧弗如。
江承函掩藏在宽大袖边的指节绷得青白,才受过天罚的经络每一根都随即充血,主宰身躯般跳动,他阖了下眼,一字未发,只是伸出指节敲了敲桌边,好似在说,这事就这样定下了。
做完这个动作,他起身准备离开。
汀墨早在一边侯着,提心吊胆的,如果不是宋玢一直在,他恨不得直接出声劝江承函回禁区养伤——即便是神灵之体,也经不住这种要命的消耗。
此时,宋玢后脚跟着站起来,朝那道如雪松般孤拔的背影喊了声:“江承函。”
他在朋友圈子里散漫惯了,整日没骨头一样没个正形,很少有这样收敛眉眼,正儿八经出声的时候。
江承函停下脚步,回望着他。
“你也知道,我这人,酒肉朋友多,交心的少,算来算去,也就你们几个。”
可能还是因为那句话,没什么求的,没什么怕的,所以宋玢面对什么人都能说自己想说的话:“世人大多只记眼前不记从前。问问外面守着神主殿的那群人,他们可能都不大记得你和楚明姣从前是什么样子了。”
“但我记得。”
宋玢凝望着几步之外那位情绪比之当年明显冷淡许多的神灵,道:“也正因为记得,所以我今日多说这一句。你这样的言行举止,行事作风,只会与她越走越远。”
肉眼可见的。
那双原本平和若深秋湖面的纯澈眼眸,刹那间如飘雪般冷寂,又像燎起一场熊熊大火,烧到最后只余点星灰烬。
就在宋谓以为这朵高山雪莲又打定主意不说话到底时。
江承函却微微掀了下眼,一字一句道:“但凡我有两全其美的方法,我绝不朝这个方向踏出半步。”
这是第一次,肯定是第一次。
宋谓那样近距离的,能理解又不是很能理解的察觉到,原来神灵也会面临彷徨,犹豫,甚至无能为力的局面。
行吧。
他当时想,隐藏身份就隐藏身份,就当陪那三个不仗义的家伙玩玩捉迷藏了。
可没成想,一觉醒来,自己暂时接管了宣平侯府人尽皆知,无所作为到人神共愤的小世子的身体。不学无术便不学无术吧,不用处理人间事务,日日装作勤奋好学就行,可叫人颇为气闷的是,修为也跟着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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