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能够掌握足够的证据给检方,这也是事实。”吴晗说着,有些惭愧之色,“三年前,有一次,其实我已经很接近了。我知道我拿到了凶手的血样。我也知道,如果我把它送去实验室,隔天拿到结果的时候,一定是已经被肖毅调换过的,因为我确信他以前干过这样的事。所以那段时间,我一直随身带着那个血样,想要一有时间就去北川,那里的实验室,当天就能出结果。”
“可那段时间,我同时在查一个贩毒团伙的案件,你可能也听说过,就是从前中川镇静剂风波那阵。我一直抽不出时间去北川,就只能天天贴身带着那个血样,放在证据袋里。那两个星期,我能感受到有人跟着我。我知道肖毅就在附近,每天监视我,等着我露出空当,他就能调换那件证据。我每天都必须非常小心,直到有一天,我去学校给女儿开家长会。”
魏文安的心提了起来。
“那天从学校出来,我发现,我的车子后座,放着一个拆下来的汽车炸弹。”吴晗说着,吸了口气,“后来防暴队的同事来了,告诉我,那个汽车炸弹本来被装在了车底盘,如果没有被拆下来,等我回到车上、发动车子,它就会自动爆炸。”
魏文安心脏狂跳,“难道是"
“我马上让老公带女儿回他老家,避了一阵子,后来贩毒团伙一网打尽,有人供了出来,往我车上装炸弹的事”,吴晗顿了顿,“还有就是,我去了北川,但我知道,那个血样还是被换过了。我不知道肖毅怎么做到的。可是直到今天,我也没有弄清楚,那个炸弹,到底是谁拆下来的。”
魏文安全身都微微颤抖,“你是觉得"
"我不知道”,吴晗直截了当,“你不要误解,肖毅是一个绝对危险的人,如果见到他,我会毫不犹豫逮捕。职业杀手做到那个程度,他不可能对杀人没有热衷,甚至享受”,吴晗顿了顿,“但你问我为什么反对当场击毙肖毅,这件事就是主要原因。”
魏文安胸口有许多种情绪,激烈翻涌。
“吴警督,我想求您件事”,魏文安再抬头时,眼里全是恳切,“能不能让我单独见一下蓝佩?”
吴晗正想开口,魏文安又说:“不是以律师会面的形式。通过您也好,通过什么也好,能保证不被监听、不被注意的形式。”
吴晗微微动容。魏文安确实极敏锐——她发现,她发自内心想帮他。
“我不能保证。”吴晗沉默了半晌,又补充,“还有,虽然肖毅的案卷都封存了,但是你可以用辩护中心的名义打申请,翻阅我的个人的办案手记。我不是蓝佩案的警探,但是可以给你我能提供的资料。”这是她能做的全部了,但她相信,魏文安会懂的。
魏文安胸中的无力感稍解。他知道他的努力对肖毅来说,并没有什么用,但如果一直再什么都做不了,他会疯掉。
半个月以后,吴晗通过蓝佩的医生,帮他悄悄取得了一个跟蓝佩私下见面的机会。
空荡荡的诊室,没有任何物件,蓝佩见到他时,有些惊讶。
“这里没有监控,没有人听得到我们说话”,魏文安穿着白大褂,“我保证。”
蓝佩依然苍白瘦削,围着诊室看了一圈,最后面对他坐下来。
“无论有没有,我都欠你一个解释。”蓝佩笑了笑,大眼睛微微眯起,“你问吧。”
魏文安不知不觉心跳加快,“你为什么选了我?还有,你的家人,真的是肖毅杀的吗?”
蓝佩看着他,突然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他叫肖毅?”蓝佩神色有些好奇,“你的alpha?”
魏文安皱起眉,“你不知道?”
蓝佩摇头,“我从来没问过他的名字。他,现在怎么样了?”
魏文安神色不悦起来,“他失踪了。”
蓝佩连上浮现出悲伤,和些许愧疚的神色。
“我很抱歉,你一定很着急吧”,蓝佩轻轻说,“但你说得对,你的alpha,杀了我的家人。”
魏文安攥紧了拳头。他虽然早就相信了,但亲耳听见蓝佩说出来,还是很震动。
“你想得也没错,那天在停车场,我闻到了你身上,他的味道。这就是我选择你的原因。”蓝佩的声音很平静,和前几次律师会面的那种神经质的语气完全不同,“你们只是临时标记,但是他的味道,我永远不会忘记。”
“可你为什么一直不说?初审判了死刑都不说?”魏文安问。
蓝佩看着他,美丽的眼睛里有种和年龄不符的光,
“魏律师,你的alpha,是我父母和我两个哥哥,雇来杀我的。”
魏文安第一反应是不相信——怎么可能?但蓝佩讲出的故事,让他很快就忘记了怀疑。
因为太震撼了。
“你应该知道了花降岛的事吧。你可能也猜到了,我也是花降岛上,从小被这么说吧,从我上了小学起,我就被定时送到花降岛上,献给去岛上的权贵。“
“我当时,只是个小孩子,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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