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占尽了他的便宜。
“话说,你为啥放着这么好的公寓不住,来和我们挤学校寝室啊?”我随许进示意打开放拖鞋的鞋柜,意料之外地发现去年许进过生日,我来这里参加party时穿的那双拖鞋竟然还在。
“干什么,我好心来陪你,你还嫌弃上我了?”许进把书包扔到了沙发上,“你现在可以开始解释了,放学的时候为什么和江淮晏在一起。”
本来在车上的时候我就想和他说清楚免得他又莫名其妙闹别扭了,但大概碍于有周伯在场,他后来以吃饭为由堵住了我的嘴。
“他的车停在行政楼前边,我只是路过,就被他拦下了。”我交代道,省去了我被那辆罕见的银色宾利飞驰吸引得走不动道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他叫江淮晏是吧,你和他有仇?”
“没有,他还是我们家公司的长期合作对象。”许进顿了下,“他是我母亲的旧情人,一个风流无度的花花公子。”
“啊?”我指指自己,“这是我能听的吗?”
“我这是警示你离他远点……我也没想到他现在这么毫无下限,连高中生都下手。”许进指了指客厅的橱柜,“那里面有很多零食,冰箱里也有,你饿了自己拿。”
“我根本没想和他打交道,我又不好这口!”我表示抗议,“问题是照你说的,他朝我家里下手,怎么办?”
“啧,说实话那只是我的猜测而已。”许进抓了下头发,他自然不会坦白那其实是想把人拐回家而说出的借口,“不过十有八九都和他有关系,他向来乐衷于干强取豪夺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人去你姐姐酒吧那看着了,这段时间你先住在我这。”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啥?”
“像打脸里自带王霸之气的大总裁。”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开玩笑的,许进,谢谢你。”
如果许进这样出手能帮我摆平这平白无故沾上的麻烦,那是再好不过了;但若是……
我瞅了两眼愣住的许进,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去楼下超市买一些日用品哈。”
许进回过神来,忽而出手抓住了我的手腕:“不用去,家里都有,我去洗澡了,你自己先玩会。”
我“哦”了一声,在沙发上坐了几分钟,目光扫到放在一边的行李箱,才想到棘手的事情——
我的束胸自然是不可能在寝室的阳台晾晒的,所以每次我都是把一周穿过的束胸带回家清洗。现在天气还有点冷,我一周就换了两条束胸下来,现在就塞在我行李箱的夹层里。
“许进,我今晚是睡次卧对吧。”我提高声量喊了声,没听见回复,就走过去敲了敲主卧的门,“许进?”
“那个房间用来放杂物了,住不了人,你今晚和我睡好了。”许进的回应从水声中传来。
我沉默了几秒:“要不我还是睡沙发吧……或者我现在去找个酒店?”
本想寻思着如果次卧也有阳台,晒在次卧应该不会引起许进注意,没想到人家一开始就没打算启用次卧。
水声止了,先是浴室门打开的声音,我后退了一步,面前的主卧木门随即被拉开,沐浴液的香味和温热的水汽一起涌出来。
许进喜欢运动,肌肉紧实而不夸张,此刻他单手撑在深色的门框,垂下眼睛与我对视。透过他眉间张扬的气质,我好像看到了一只年轻气盛的猎豹。
“不想和我睡是吧?”许进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他的手掐住了我的两颊,指腹很热,“行,等我把次卧收拾好了再来收拾你。”
黑色的高帮皮靴踩过铺满月光的台阶,在走上最后半层的楼梯前,杜悦怜停住了脚步。
右手伸进包里拿出了烟盒,点燃一根细长的女士烟后,她往后靠在了楼道的窗户边。
静候在她家门口的男人从黑暗中走出,在狭窄的老小区楼道里,居高临下施舍以怜悯为外表的、戏谑的目光:
“好久不见啊,悦怜。”
“别这样看我嘛,我们应该也算是‘家人’的吧。”
洗完澡后又把衣服扔进洗衣机滚完,等我把一切都收拾好时,已经十一点多了。
打开手机,半小时前给阿姐发的消息还没有得到回复,盯着屏幕看了会,我切换界面到浏览器,搜了下“江淮晏”这个名字。
网上的资料里没有江淮晏本人的照片,只简单记录了他是一个耳熟能详的互联网公司的大股东及执行董事。我又去查了那家互联网公司的词条,那家公司的本部在离柳城十万八千里远的丹州,柳城这边的分部是去年刚开的,地址在高楼大厦林立的东部新城。
不过这家现在如日中天的互联网公司,在几年之后就会因为一系列的重大事故而不得已宣告破产,主角攻一江审言就是以吞并这家公司为背景正式登场的……
我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那场蓄谋已久的吞并,背后的真相是对苟待自己的、不负责任的父亲的报仇。
江淮晏……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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