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点27分,大巴车停靠在了柳城会展中心的东门口处,久违地再次踏上主城区的土地,我忍不住四处张望了一番,盘算起等会讲座结束后去附近哪里解决晚饭,转而又意识到自己悲催地没带手机,现在手上一个子都没有,等会只能又坐大巴回学校去吃食堂了。
在门口集队拉横幅拍完照,带队老师看了眼时间,和我们说讲座要两点半才开始,现在报告厅是封闭的,我们这些来听讲座的还不能进去。
“你们可以在这边参观一下,两点钟再来门口这里集合。注意起码要两个人组队在一起哈,别自己走丢了,到时候还联系不上你。”
带队老师说完便挥一挥手让我们解散了。我摸着没有手机的口袋,转头便看向身旁虽然没有明显的情绪却因为五官的形状而自带清冷忧郁气息的沈黎,自然而然地发出邀请:“沈黎,我跟着你走行吗?”
在我开口时,沈黎就已经将目光转移到了我身上,那是轮廓便显得分外多情的眼睛,瞳孔中却是静谧得像藏了一潭清水,让你仿佛能看见他空无一物的心境。
“好。”他回道,意料之内的没有后文。
“你先前来过这里吗?”我问他。我自己是没有进到过会展中心里面的,之前最多在附近街道的商圈逛过,便想着如果沈黎也没来过,就一起参观参观这个算是柳城标志建筑之一的会展中心。
“来过几次。”沈黎点了下头,他仍在看着我,说话时注视着对方好像是他的一个习惯,“但我可以,陪你逛。”
“哦哦,好啊,你不觉得无聊就好。”我眨眨眼,随口一问,“你家是在市中心这边吗,会经常来这里玩?”
孰料此话一出,沈黎的表情似乎有微微的凝滞,直到隔了几秒也没得来答复,我才发觉异常,正想打哈哈略过这个话题,却听沈黎开了口,像一场小雪的开头:“我在这里,暂住。我的……家,不在这里。”
我怔了下,倒有些意外他还是选择回答了我的问题。我从这带着些许凉意的回答里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它大抵正暗示着以我和沈黎现在的关系,这个话题应该到此为止了。
“这样啊,我老家也不在这里。我老家在临华,你听过吗?就在柳城的南边,我老家特产老多,我之前还在班里分过我老家的酥饼——唉,那时候你还没转来,等下次我再带给你尝尝……”
我急中生智一通强劲的输出,成功把似乎陷进自己的世界中而黯然神伤的沈黎拉了回来。见他神情恢复平常了,我朝他指了指垂直电梯边上的自动贩卖机:“能帮我扫一下吗?我想买瓶水,晚点我拿到手机了再把钱转你。”
沈黎点点头,一边拿出手机一边和我一起往贩卖机走去,他想到什么,提醒道:“二楼,有咖啡厅。”
我用手指挠了挠脸:“咖啡厅能单要一杯水吗?我不太会喝咖啡,晚上会睡不着。”
“不知道,但,有牛奶。”沈黎将手机递给我,没套壳的白色手机,我一眼就认出是某大牌的新款,和许进现在用的是一样的,“你先去,买水吧。我去一下卫生间。”
“哦好。”我接过手机,“那我等会就在电梯那等你,我们等会就上二楼吧。”
沈黎点了下头。我便拿着他的手机去买水了。结果斥4元巨资为一瓶普通矿泉水付款后,我站在贩卖机前面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它把我的水吐出来。我不信邪地蹲下来检查了一番底下的置物筐——确实是空无一物——这堂堂会展中心,自动贩卖机居然是坏的!
我盯着自动贩卖机电子屏上的客服电话,正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提醒人要来维修一下机器了,却听见边上的垂直电梯传来“叮”的一声到层提示声。
我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眼,一看吓一跳——电梯里走出六七个人,无一不西装革履,风光体面,扑面而来的精英气场让我不自觉站了起来,确保自己不会在对比中显得太畏畏缩缩。
最前面的两人边走边交谈着,面朝着我的那人看上去有一定年纪了,胡子半白,脸上有明显的皱纹,不过腰背仍是挺直的,走路也很稳,看上去精神矍砾。与老人交谈的那人宽肩窄腰,非常适合这种修身的西装,光看个背影也看得出此人必然气宇不凡,不过这身影怎么……有点眼熟?
我眯了眯眼,在大脑中试图搜寻出相关的记忆,却猝不及防与转过身的那人对上了视线。我愣了一秒,当即一百八十度转身,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去。
“小九。”
“小九……”
事实证明装聋作哑不能应付脸皮厚的人,被一只手从后按住肩膀后,我不得不扯出一脸还算友善——起码不狰狞的表情回过头,一边心里懊悔没有在看清江淮晏的脸时拔腿就跑,一边搜肠刮肚,最终以浮夸演技蹦出来几句话:“唉,原来你……您在叫我吗?不好意思哈,请问您是?”
相比我这个拙劣的演员,江淮晏身旁的老人和身后那些白领们脸上的疑惑可真诚多了。老人撑开褶皱的眼皮,乌黑的眼瞳来回转了圈,他却没直接朝江淮晏发出疑问,似乎是在等江淮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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