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这段日子,该动的怒,该流的血,早耗的一干二净。
会议厅内鸦雀无声,须臾后,丹萨摘下眼镜,揉掐眉心叹口长气,“其一,国会不愿和军方发生争执。其二,你和你父亲很不一样,他会顾及到政局稳定,从不将话摊开来说。”
“我阿爸可以听人拿嘴感谢,我不太行,嫌烦。”
“jg,国会只需要军方交出百分之五十的席位完成大选,关于军费问题,我们可以再谈。”
“交出百分之五十的席位,总统选我当么?”他背对着,捻捻指尖,话里尽显嘲讽,“反正都是人前花架子,选谁不一样?我看国会还不如转头花功夫来捧捧我。”
丹萨抛出交换条件,“如果军政府愿意向国会交出一半的军队管辖权,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所以你们也是用同样的条件让吴拿瑞钦放弃他亲妹妹,告诉他,只要吴拿玛敏一死,他就能当总统了?”权力巅峰,每一步选择都是利益和代价,他继续断言,“所以你们根本不是认为吴拿瑞钦好操纵,而是先看上吴拿玛敏手里攥着不少东南亚极顶层家族的信托总账,可以构成无比庞大的权贵网络。”
丹萨没有直言,转个弯,道:“我们很欣赏你,jg,你的政治敏锐度比任何人都配得上那个位置,只可惜你是总司令的长子,如果你愿意公开表示与军政府断绝关系,上议会永远为你敞开大门。”
霍暻笑得厉害,“哈哈,算了,算了,我没有兴趣给人当提线木偶。”
“你不是想和那个小姑娘结婚么?还特意去泰国为她洗底。”丹萨道,“等你登了顶,我相信你以后也不需要费尽心思获得总司令认可。”
听到丹萨话里提及缇慕,他目中凶光大作,拳头握起骨节咯吱作响。
察颂叔叔当时在医院对自己的提醒,直至此时此刻,才形成完美闭环。
洗底从来不是为了让父亲认可,那是小姑娘在权力斗争中的保命牌,可以让他站在国会大楼里,公然向政敌宣告。
“丹萨部长的情报出错了,我去泰国是养伤,中国东南军区总局的孙女不需要我来洗底。”
话罢,霍暻肃面走出会议室,十几个守卫兵迭忙跟上,下楼开车驶入仰光街头,人群熙熙攘攘,路边小吃摊将现实填满烟火气。
“回家么?大少?”格朗回头询问,“情报部还在查拉罕的行踪,他最后一次出现在内比都。至于吗?您昨晚查了一夜,一个见钱眼开只会玩女人的纨绔哪有那么重要。”
他拿出手机,打开监测定位系统,边答:“拉罕手里应该有不少和国会勾结的证据,可能有人会比我更急于找到他。”
格朗简单粗暴,“直接给老头们全抓紧监狱,挨个打,挨个审!”
霍暻拧眉看屏幕,应着格朗的蠢问题,“没人证物证,谁也不会公开承认,大规模抓议员只会遭受国际谴责,对军方没好处。”他手指跟随红点滑动,发现已经完全偏离茵雅湖大宅,落在仰光市中心最大的购物广场junctioncity。
他立马给大宅管家打电话,接通问:“缇慕出门了?我妹妹呢?”
管家依旧满口夹生中文,“暻少爷,缇慕小姐和大小姐说想出去走走。”
“嗯,有士兵跟么?”他惦记着。
“请您放心,已经安排人跟随,保护她们安全。”
挂上电话,霍暻下令,“格朗,去商场。”
“啊?”格朗不敢相信。
他懒得重复,举起手机里带有junctioncity地址的地图定位,格朗这才点头领会,告诉驾驶座司机改变目的地。
军用越野驶入高楼区,少年望向街景,心里陡然生疑。
妹妹以前离开军事保护区出门,都习惯和父母或自己知会一声,就连上次她送缇慕来私人会所,也会提前发短信,怎么今天一声不吭?
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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