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对她来说太难了。很多东西似乎在今天都失去了掌控,只剩下她呆呆地站在地面,头顶是无数远去的风筝。眼前娇小的身影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叫喊。
梁林是在家楼道里追上的梁轻樾。他一把拉住梁轻樾,死死地拽着她,也不说话,梁轻樾挣脱不开,瞪着眼睛望他:“你干什么!松手啊!”梁轻樾喘着气,因为奔跑浑身也都湿哒哒的,头发粘着脑袋,在滴滴哒哒滴着水。此时周围很安静,只有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梁林现在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些什么,明明现在得考虑该如何向梁轻樾解释,可现在脑子一片空白,眼里只能看到梁轻樾因为奔跑满面通红的脸蛋,似乎冒着热气,烫着他的眼睛。他能感受到梁轻樾的手在微微颤抖,他抓得更紧了。他现在想一把将她拥入怀里,然后告诉她:“对不起,我会回到你眼里的那个弟弟模样的。”沉默了许久,梁轻樾都感觉被梁林握着的手腕生疼,她皱了皱眉,看着眼前浑身都湿透了的梁林,他的头发滴着水,楼道光线阴沉,梁林背着光,整个人似乎都站在黑暗里。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能知道他在望着她,带着陌生又危险的情绪。空气突然格外粘腻,带着热度裹着俩人的身体,彼此的喘息声在这样的环境下不见平息,反倒越来越急促。雨越来越大,砸向地面,溅出一朵朵水花。梁轻樾越来越不安,想要急切逃离。“以后我不会去了,烟我也会戒掉。”终于,梁林在黑暗里开口,梁轻樾眼里的失望,是他最不愿看到的。就这样一句如此平淡的话,解释了今天的一切,梁轻樾更生气了,她抬头望向梁林,却见他青紫的一张脸,恍惚间她竟有些想不起梁林之前的模样了。这种感觉让她突然害怕起来。看着沉默不语的梁轻樾,梁林更加着急了起来:“对不起,姐。”他松了手,低下了头,毫无负担地撒起了谎:“今天我也是第一次去网吧,之前都是在同学家玩过几次游戏,烟也是刚学会抽。”他敛去锋芒,终于找到自己之前的样子。梁轻樾感觉周围的压力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消失了,逼仄空间里的空气逐渐清晰,他又回到了梁轻樾记忆里的样子,垂着脑袋,让她原谅自己。梁林浑身都是湿的,直到现在他才觉得有些冷。梁轻樾这才发现梁林的身子在抖,手腕处渗出血迹,脸色惨白一片。梁轻樾忽然抬起手抚摸上梁林脸上的青紫,明明是冰凉的手却在触碰到皮肤的那一刻变得炽热起来,她望着梁林的低垂的双目说:“答应我,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要离开我。”她很害怕,这是梁轻樾通过那只颤抖的手传递给梁林的。屋外雨不知何时竟然停了。他始终不敢望她,只能捉住了她的手,然后紧紧地握着。“好。”他说。回到家,梁轻樾也没急着收拾屋子里的狼藉,便忙拉着梁林给他上药。直到上药才发现梁林被梁裕伤得挺重,身上青紫一片,脸也被打破了,手腕也被玻璃割出好大片伤口。梁轻樾拿着棉签给他擦着药,眼眶却热了起来。梁林感受到身上滴下了滚烫的液体,梁林才发现梁轻樾哭了,他心里很不好受。“你哭什么?”他坐起身来,捏了捏她的肩膀:“又没疼在你身上。”“你以后不要再跟梁裕打架了好不好?再也不要!”前几年梁林一直在医院泡着,好不容易这几年身体好些了,她实在不愿看到梁林又回到医院里的样子。梁林看着梁轻樾无助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他摸了摸她的脑袋,用手拭去她脸上的眼泪,安抚一般地笑了笑,说:“好。”这天之后,梁林果然发烧了,在家里躺了三天烧才退下去,之后便是长久的感冒咳嗽,身上的青紫也不见消,直到快期末身体才好完全。而那天就像一个插曲,姐弟俩都有意去忽略,俩人似乎回到了之前的状态。梁林不敢再在家里抽烟,烟也都被他带去了学校,烟是个好东西,他不打算戒掉。生活仍像往常一样继续着,但他能感受到,这个平静的家里,有些东西似乎已经开始变了,就像一场雪崩等着最后那一片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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