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崇屿和秦阳羽负责查办的容州贪腐案,因切实查出背后有皇族成员,牵连甚广,其中大皇子受到重罚,遇赦不赦。
至于另一位皇子,五皇子秦濯怀,密报上说他也牵涉其中,只是后来证据不足,朝议上顺衡帝因此有意保下五皇子。但因为大皇子罪大恶极,顺衡帝秉公处置,也不好明着偏袒同样是自己儿子的五皇子。
他虽然下令将秦濯怀下狱,却给了他申辩的机会。后来案件转交给大理寺调查,一直没有找到确凿能定秦濯怀罪的证据,秦濯怀遭受四个月的牢狱之苦,终于得见天日。
以现有证据来看,秦濯怀无疑是清白的,但他扯上贪腐案,名声受损,元气大伤,短时间内顺衡帝不可能不顾及群臣的意见继续重用他。
顺衡帝的所有皇子中,成年且有实力竞争太子位的就那么几个。大皇子论罪下狱革除王爵,五皇子秦濯怀失势。剩下的其余皇子中,二皇子行事低调,六皇子秦崇屿是个刺头,明面上跟所有人都不对付。四皇子秦阳羽、七皇子秦祁瑞两人的母妃住在同一个宫里,连顺衡帝都知道兄弟俩穿一条裤子。
秦濯怀被放出了宗人府,王爵还在,原来手底下掌管的几个衙门从他下狱那天起就不是他的了。
顺衡帝将这几个衙门收回,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立即把这些衙门放手给别人。
皇帝有自己的考量,大臣心中有属意的皇子,有些人比皇子们心急,上书拐弯抹角想把从秦濯怀手里散出的衙门划分干净,闹得顺衡帝心烦不已。
他是皇帝,大臣皇子们每一个人他都做到人尽其才,派下去的差事,看他们奏上来的折子,永远是千篇一律的歌功颂德,报喜不报忧。
顺衡帝瞧这些人的侃侃而论,有些将信将疑,毕竟他同样是从皇子、臣子过来的,奏折里的东西真假到底有几分,他很清楚。
他想看看自己究竟被蒙蔽了多少,也要警告那些手伸太长的大臣。
群臣接到圣旨时纷纷愕然,猝不及防,登基后除了祭祖和秋狩从不出京的皇帝,突然要开始巡幸天下,亲见民生。
北地就不用去了,军国大事岂能儿戏,顺衡帝了解秦崇屿的脾性,这小子谁都瞧不起看不上,军事上可一点都不马虎。何况北戎远遁,足以证明昭王的能力。
既然不北上,剩下的便是东去南下。
銮驾的队伍浩浩荡荡,除了亲信大臣,还有一众皇子皇女跟随。这些天潢贵胄基本从小就在京城里待着,顺衡帝是为了亲察民生,对他们而言则是难得出远门游山玩水。
就算像秦阳羽这帮已经成年出京办过差的皇子,陪銮驾巡游的感觉依旧大不一样。
銮驾巡游至江州,当地官员接驾,筵宴已备好。
江州地属两江富庶区,天下豪商巨贾有一半都聚集此地。皇帝巡游,这些包里揣万两黄金的商人,凡是排得上名号的无一例外主动献金找到官府,请求能有一个得见天颜的机会。
秦崇屿因容州之事,对各种宴请深恶痛绝,碍于身份和形势,他不得不参加。
宴席主位,顺衡帝自有随行亲信官员与两江巡抚、江州知府陪同。
获准参宴的商人们,则与诸位皇子和其他大臣分座一桌。
秦崇屿专心致志盯着面前色香味俱全、品相精致的饭菜,不过有一点,必须等他人动过盘中菜肴之后,他才会动筷。
不是昭王有什么特别的规矩,以前行军打仗,两天吃不上一口热乎饭,有的吃就不错了,哪来的心思嫌好坏。
可自从参加几次宴席,秦崇屿遭了暗算吃够哑巴亏后,就对在外的入口的吃食格外警惕。遇到这种时候,刻意缓动筷一步,只把同席的人全当做试菜的。
秦阳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以为是菜色不合胃口才兴致缺缺。一只手放上膝头,用垂下的桌布为掩饰,悄悄伸出捏了秦崇屿掌心,道:“来时听说雪莹红梅羹乃是江州一绝,你既不喜这些,我命人差后厨即刻给你做一道尝尝。”
过了这么久,秦崇屿早已习惯秦阳羽时不时的展现“兄友弟恭”的殷勤。席上这么多人,就他单独要一道菜,顺衡帝也在场,秦崇屿需要父皇的目光不假,但不是要在这些事上显示自己特立独行。
他摇头拒绝了多添一道菜的提议,捏起汤匙舀了一口碗里的汤,抿唇朝刚听见他们说话,不自觉投来目光的同席其余人平直地勾了勾嘴角。
秦崇屿不爱笑,偶尔有的笑也无不露出深含的睥睨蔑讽。只是他生得俊美,眸色特别,再冷的眼神,雾蓝的眸光也能品出两分缱绻懵懂的情意。
常人不了解他,以为这位不爱说话的王爷约莫是个内敛的性子,对他刚才那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颜,恍觉如沐春风。
只有秦祁瑞眼尖他克制的不耐和敷衍,至于为何不耐,目光状似不经意瞥向桌帘遮盖下秦阳羽用手握住秦崇屿的四根不自觉绷直的指尖。
又是这般若即若离的做派,也不知是要做给谁看!
秦祁瑞用眼一扫,发现这桌上一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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