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对阿信更是如此。很少有人见过他真的生气,就像此刻。
阿信已经想不起上一次看到怪兽这样的眼神是什么时候了,他心知大事不妙,脚底抹油地想赶快溜进卧室,却在路过沙发时被怪兽一把攥住手腕。
阿信低头,居高临下的视角让他忽然有些心软,他其实见不得怪兽不开心。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表面看上去是怪兽在宠着阿信,但其实谁更纵容谁是说不清的。
“为什么跟不认识的人出去玩儿?”
怪兽的质问来得那么理直气壮,全然不顾阿信其实已经是一个理智健全头脑清醒的成年人,他愿意跟谁出去玩儿并不是一个需要怪兽上心的事情。
“没有不认识……”阿信顺着怪兽手上的力道坐下来,语气也放轻,尾音软糯,“刚刚认识的而已嘛。”
“背着我认识的吼,陈信宏你真是出息了,现在交朋友都不告诉我们的啊?”
怪兽的手并没有放开,手上的力道随着说话越来越重。嘴里说着不告诉我们,但其实玛莎石头冠佑他们并没有因此生气。
阿信被抓得有些疼,他忍着没有推开,眼睛低垂,视线落在两人肌肤交叠的地方。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到处乱跑还联系不上,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我们团现在在你眼里算什么,团员在你眼里算什么?!你要是出事,我……”
说到激动处,怪兽一时语塞。那句「我该怎么办」卡在收声的喉咙里,消弭在沉默的空气中。
阿信一直低着头,怪兽的体温透过手腕薄薄的皮肤传递过来,熟悉的温度感觉将他包围着。其实凭借这么多年的相处和了解,就算怪兽的话没有说完,他也知道那是什么。
「我该怎么办。」
在这之前的每一句质问,都是在用整个团和团员为一个“我”字打掩护。明明只有你这么紧张我,阿信想。
在他消失的这短短的早晨,在得知他只是出去逛街的这几个小时,团员里也只有怪兽紧张得打了那么多电话,着急到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过来找人。
阿信无声自嘲,几十年的人生里写了那么多放手,可真的到了怪兽这里,他就是偏偏放不下。
“怪兽,今天中午你用回去陪阿沚吃饭吗?”阿信没有直接回答怪兽,却问了这么一个看起来跟谈话毫无相关的问题。
他抬起头看着怪兽,明明那么好看的眼睛,此时却藏满忧伤。朦胧的水光笼罩其上,像一座月光也照不透的浓雾湖泊。
“我……”
怪兽答不上来,因为路沚瀛的确在家里等他吃饭。早上的时候走得太匆忙,他还收到了她小小的埋怨。
有时候的沉默千言万语,阿信明了,他朝怪兽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人的心是不可能分成两份的,爱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特殊最重要的存在。怪兽已经结婚,阿信比谁都清楚,他在怪兽面前最应该扮演什么身份。
“好啦,那个魏医生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坏人。”怪兽说道,“只不过下次你不要再这样不接我电话了。”他拿过茶几上的药膏,“不说了,我帮你涂药。”
阿信乖乖趴在沙发里,冰凉的药膏被怪兽的指尖融化,一片一片涂抹在皮肤上。两个人都没再继续争执,就好像刚才的暗流涌动从未发生过一样。
看吧,就知道是这样。阿信将头枕在胳膊上,面朝沙发内侧,只留给怪兽一颗毛茸茸的后脑勺。每次的试探都只会换来对方的躲避,从相识到现在,千次万次,是时候该放弃了。
不知是有意无意,怪兽涂药的速度十分缓慢,用了比平时多两倍的时间才终于涂好所有斑块收手。他拍拍阿信的肩膀,却发现对方没了动静。
怪兽以为是阿信故意逗他,于是凑近沙发内侧去看阿信的脸。呼吸绵长,双眼紧闭,原来是睡着了。
“你个北七。”
怪兽轻轻刮了一下阿信挺直的鼻梁,又恶作剧般拨开刘海,露出左眉尾上方那颗不常露面的小痣。两个人挨得那样近,连呼吸都交缠在一起,怪兽甚至都能闻得到阿信身上淡淡的青草香气。
“新朋友吼,早起去一起逛街吼。陈信宏,你现在都学会瞒着我了。”
怪兽在阿信耳边轻声细语,一边埋怨一边又怕把总是失眠好不容易睡着的人吵醒。也许这样的距离是久违的亲密,怪兽的心情好了不少。他发现阿信的眉头竟然皱在一起,于是伸出手指把皱着的眉头抚平。
刚收回手,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阿翊,你快回家了吗?饭快做好了,快回来哦~我等你。”
怪兽按掉手机,他其实不想走,已经有很久没这样看着阿信睡觉了。就算什么也不做,就只是呆在阿信身边,看着他好好睡觉的样子,怪兽就觉得心里很满足。
然而他已经为人夫,家里有等着他一起吃饭的新婚妻子,他应该立刻回去,而不是在阿信这里浪费时间。
怪兽拿来毯子盖在阿信身上,毕竟主唱是不可以感冒的,又给空了的饮水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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