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的骚动。
今日的重头戏来了!
座下的老爷公子瞬间茶也不品了、天也不聊了、怀里的美人也不看了,瞪圆眼睛望向那高台。
筝笛灵动,伴着缠绵乐音,一众男倌环肥燕瘦,陆续亮相。
那些倌儿都不过十八九的年纪,一张嫩的能掐出水的脸描眉画目,带着青涩的媚态。
一旁竖起一个大木板,上面随着男倌登台顺序挂出各种的牌子。
由专人拉长嗓子唱和:
“玉怜,年十八,五十两——”
“松烟,年十七,八十两——”
……
随着一声声明码标价的唱和,男倌们不多时站了一排。
忽然,台上的男倌们分列两排向后退去,正中跃然一人飞身而出。
那人白发如雪,颜色姝丽,月白锦缎裹身。
——越众而出!
宽袍博带,飘飘如仙。
那人白发白衣,足尖轻点,稳稳当当地站立。
霎时周边的一众莺莺燕燕黯然失色,田地间仿佛只剩那一捧银白。
可人美则美矣,脸色却不怎么好,目光沉沉地扫视,找寻着什么。
韩耀魄噗一口茶水喷出来,狂咳不止。
他没看错吧?
那是谢晴虹?
周围人投来暗含戏谑的目光,韩耀魄赶紧擦嘴坐好,装作无事发生。
听闻响动,台上谢晴虹也看过来。
二人对上目光。
谢晴虹突然笑了一下。
旁边的公子哥从谢晴虹刚出场就突然没了动静,这时倒抽了一大口气。
他呆呆地看着台上:“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公子哥喃喃自语,一副丢了魂的模样,“古人诚不欺我也……”
迟了一拍的报唱响起:
“叶雪,年十九,三百两——”
韩耀魄被谢晴虹晃了一下神,他怎么也在这里?
这时周围的光线暗下去,谢晴虹看了一眼台下,转身跟着其他男倌下了台。
突然一束光打在高台半空。
只听有人大喊一声“在上面!”
众人抬头望去。
光线突然大亮,一朵夺目的红乍开,半空降下一场牡丹雨。
滴香馥郁,一人红衣如火,与花一同落下。
这便是那花魁云嫣。
果然轻盈,似云中仙。
满座惊叹中,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看了谢晴虹之后,韩耀魄竟觉得这花魁也一般般。
还没谢晴虹好看。
……等等,他为什么要把谢晴虹和青楼花魁比较。
“花魁云嫣,年二十,首日梳拢,价高者得——”
满座恩客沸腾,竞相加价,不一会儿就把花魁初夜的价格炒到了五百两银子。
韩耀魄偷偷翻了翻自己的口袋。
好嘛,穿的光鲜亮丽的,口袋里怎么才五十两银票。
穷光蛋还来逛青楼,莫要把自己赔进去。
韩耀魄面不改色地捂住口袋。
“平之兄,”公子哥凑过来,“不知你中意哪一个?”
“我倒是十分中意叶雪公子,可惜近日家父管得严,囊中羞涩,”公子哥十分不好意思,“只堪堪拿出一百五十两,包个中上品倒还凑合。”
“平之兄有中意的?那花魁果真颜色不俗。”
只有五十两的韩耀魄钱包空空,脸皮厚厚:
“哈哈,我今日喜好清粥小菜款,贤弟你随意。”
公子哥遗憾地搂着美人走了。
有等不及回房的,已上了手,从大开的衣襟里摸进去,揉捏地怀中美人娇喘连连。
不一会儿,堂中随处可见白花花的大腿和胸脯,淫词浪语直往耳朵里钻。
最后夺得花魁初夜的,果真是雅间的客人。
四下氛围逐渐暧昧升温,龟公鸨母十分有眼力见地将人引到楼上包间。
韩耀魄动作自然地揽了一个跟着走,完全看不出囊中羞涩。
只是揽的那个不偏不倚,正是五十两的玉怜。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刚好掏空新鲜出炉的李公子的荷包。
怀中的玉怜乖顺地依偎在韩耀魄怀里,很有眼力见,什么也没说。
对不住了,韩耀魄心里对谢晴虹叩首,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我实在是有心无力。
那厢,谢晴虹被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点下。
谢晴虹挺拔地立在那,脸上带着一贯矜贵的浅笑,眼神却凶得能杀人。
韩耀魄被那眼神看得一激灵,默默给那肥头大耳的男人点了个蜡。
添香苑共三层,一楼大厅广迎八方来客,二三楼雅间香室,是添香苑倌人的卧房,只有与美人们春风一度的恩客才能进入,一般不对外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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