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干身上的水渍,随后,喜婆点着了庙里残余的白烛。
若有若无的烛光透过喜轿,照在了新娘的身上,芝芝乖巧的坐在轿子中,红红白白的微光让芝芝精神有些恍惚,思绪又飘忽起来。
雨越下越大,观音庙新进来一群匆忙避雨的人,他们头戴白帽身着白衣,扶着哀杖,后面几位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提着一箩筐的纸钱。
坐在喜轿里的芝芝正畅享着他日后的生活,哎哟,他日后可是陈家的主人,不用干活不用读书,一辈子衣食无忧。喜轿外的喜婆看着那一口落在庙中漆黑的棺材只觉得十分晦气。
芝芝也觉得十分晦气。
雨慢慢有变小的趋势,一位身材修长的男子轻轻敲了敲芝芝的喜轿,芝芝听到声音,便不由自主的拉开喜色轿帘,而后他看到了陈雪那双极黑的眼珠。
芝芝像是忘了之前的梦,他诧异道:“雪少爷,您怎么在这?”
男人极黑的黑眸直勾勾的看着芝芝,声音温哑:“我是来避雨的。”
芝芝震惊:“雪少爷,好巧,我也是来避雨的。”
男人听到芝芝说的话,眼神突然怨毒起来,冰冷修长的手轻轻抚摸着芝芝圆润的脸颊,语气哀怨:“不巧,是我一直在寻你,芝芝难道……忘了吗?”
男人话音刚落,芝芝脑海便涌入一大堆记忆,芝芝那双又圆又大的眼睛立马惊恐起来。
男人看着芝芝眼里的惊恐,眼神变得十分凄凉,眸中的墨黑逐渐向眼白扩散,他声音断断续续凄凄惨惨:“芝芝啊,我每寻你一遍,我就要在阴曹地府受尽极刑。”
外面的雨又变大了起来,冷风吹进芝芝的衣袖里,男人身上的怨气慢慢向外扩散,“芝芝你好狠的心,怎么说忘就忘呢?”
狭窄的喜轿里,男人把芝芝拢在怀里,冰冷的气息入侵着芝芝,他咬着芝芝圆润的耳垂,耳鬓厮磨,声音却十分狠绝:“……我要抽芝芝的筋扒芝芝的皮喝芝芝的血,我要把芝芝融进我的身体里。”
“这样,芝芝就不能忘记我了。”
男人双手禁锢着芝芝的腰,温冷黏糊的舌头舔舐着芝芝的眼皮,慢慢的,男人来到芝芝的脖颈,没一会儿,芝芝脖颈流出大量的血,男人流着血泪,一点一点吃着芝芝的血。
血泪越来越红,也越来越粘稠。
……
天微亮,芝芝被不远处的唢呐声惊醒,他昨日在轿子睡了一宿,现在全身腰酸背痛,他因此又骂骂咧咧了起来。
树林雾蒙蒙一片,轿夫抬着喜轿向陈宅出发,不远处的丧人吹着唢呐抬着棺材浩浩荡荡的向城东出发。
轻风吹过,纸钱落在了喜轿的轿顶,没一会儿,又被风吹在了漆黑昂贵的棺材上。
天完全亮,喜轿落在陈家主宅正中心里。
从黑到明,从阴到阳,死人活人相遇,死人向生,生人减寿,生死交替,如此,便是重生,冲喜算是完成一半。
33
天黑,树木摇曳,院中有一亮处,身穿绚衣的戏台班子唱着陈家老爷最爱听的戏折子。
陈宅主屋内,檀香萦绕四周,身穿红色嫁衣的新娘乖乖跪在软垫上,红布遮住了他的脑袋,模糊了他的视线。
喜婆的影子模糊绰绰,一细细的银针戳入芝芝的指心,没一会儿,温热的血冒出,流入洁白的碗底,随后,喜婆把碗端给了之前为芝芝算命的客人。
过了许久,久到新娘的脑袋越耷越低,灰烬飘落到地上,土腥味四溢。
一旁的唢呐声响,老人高喊:“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黄香冒着红芯子,白色烟雾往上飘荡,和新娘对拜的纸人栩栩如生,身上淋着鲜红的液体,十分诡异。
昏暗的走廊,新娘被瘦小有力的喜婆扶进卧室,随后,喜婆小心翼翼的为新娘关上了门。
屋内暗香浮动,夹着浓郁厚重的药味,窗户贴着深红色的“囍”,烛影斑驳,紫檀木床上躺着身穿红色喜服的新郎官。
新郎官昳丽稠艳,肤色苍白,病气萦绕,在红红白白亮光的照耀下,诡丽森森。
新娘乖乖坐在床边,一旁依靠在床头的新郎官苍白修长的手慢慢把新娘脑袋上的红布取下,没一会儿,红布落在地上,芝芝那双珠圆玉润的脸便明晃晃的呈现在新郎官面前。
新娘那双又圆又大的蓝色眼睛惊慌失措的看着新郎,使他看起来又呆又好笑,新郎见状眼里浮现笑意,声音温润低沉:“原来是你啊。”
芝芝本能颤颤巍巍的点着头,头低到不能再低,“是小的,小的名叫陈芝,老爷。”
没一会儿,新郎官咳起血来,白丝方帕沾有点点血斑,他温声道:“坐过来。”
芝芝一听陈怀秋的话,立马把屁股挪了过去,嫁衣瞬间泛起褶皱,随后芝芝听到陈怀秋轻笑了一声。
陈怀秋理了理芝芝有些凌乱的黑发,那双手苍白有力,书卷气很重,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男人轻声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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