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看钟亭玉的眼神恨不得把他撕了,被亲爹摁着头不情不愿地道歉,钟亭玉冷哼一声,完全刺头样,被钟灵秀也摁着头应下了。
他又坐了一会儿,便借着上厕所的理由,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后院无人,很是寂静,天空暗沉,像是要下雨。
那方池塘空荡荡的,只有锦鲤浮在水面上,满塘枯荷像断臂残肢,钟亭玉没有停下脚步,他顺着拖曳的水痕一路走到后院的一处房门口。
狭小的,偏僻的木门,钟亭玉拧了拧把手,门锁着,他便掏出截铁丝,不费什么功夫便打开门。
门顺着敞开,房间连窗户都没有,也没有灯,此刻只有屋外不甚明朗的天光是唯一的光亮。
他抬头,望见矮几上摆着一张女人遗像,和孟昀卿并无相似之处,孟念帆反倒和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孟昀卿跪坐在房间正中,衣发尽湿,如同一只刚从河里打捞上来的水鬼,他缓缓回首,眼里一丝光都无,钟亭玉将房门掩上,屋内便再次重归黑暗。
钟亭玉半蹲在他面前,抬手托起他的下巴,他的助听器泡了水,此刻已经发不出一点光亮,钟亭玉用掌心捂住他冰凉的脸颊,揩去他眉梢向下流淌的水迹,缓慢地向他比着手语。
“你想要什么?”
孟夫人的遗像注视着这一对孤雏,孟昀卿的眼神定定望向他,钟亭玉将他湿透的额发向后脑捋去,露出他俊逸的眉眼。
“你想不想要孟念帆和孟振华去死?”
门外的雷轰一声炸响,下雨了。
孟昀卿依旧没作声,只是柔顺地将脸往他掌心蹭了蹭,他抓住钟亭玉的手,挪蹭着身子朝他更靠近一点,钟亭玉便明了一切。
“我想办法让你出来。”钟亭玉摸小狗一般摸着他的头,情人般冲他呢喃:“今晚来我家找我好吗?”
钟亭玉揣着兜装没看见他姐的眼色,大喇喇地往孟家沙发上一坐:“我饿了,雨下的好大,姐,我们怎么回去?”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孟振华几乎是瞬间体会到他的言外之意,出言挽留:“天气确实不好,念帆没规矩,我代他给钟少爷道歉,今天就正好在我们家吃,等雨停再走也不迟。”
他还挺上道,钟亭玉很满意,看见孟念帆比锅底还黑的脸色更满意了,他指着孟念帆道:“不止你要给我道歉,你哥也要给我道歉。”
被他一提醒,孟念帆这才想起来,那天早上在酒店里,似乎确实两人是快打起来的时候被孟昀卿拦住了。
好像他还骂钟亭玉是孟昀卿的小白脸来着。
雷声阵阵,孟念帆想起孟昀卿那张脸就觉得晦气,他记得自己的好大哥最怕打雷的雨天,现在恐怕被关在后院的反省室里瑟瑟发抖。
想到这里,孟念帆心情好了一点,几乎是和颜悦色地说:“你要他给你道歉,自己找他去啊,不过我可告诉你,孟昀卿今天不在家。”
客厅里的灯随着雷声闪了闪,钟亭玉瞥向端坐的孟振华,他没有质疑孟念帆的话,即便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大儿子被小儿子关在偏僻无人的后院,也毫无愤怒。
也不对,愤怒或许是有的,但是他更多的是对孟念帆胡闹的一种无奈,而不是对孟昀卿的怜惜。
“我管他在不在家,我今天一定要亲耳听到他向我道歉,你哥那天还想赔钱给我息事宁人,想都别想!”
钟灵秀还是第一次看见钟亭玉这样无理取闹,一拍桌子,指着他骂:“再闹你就给我滚出去!”
“凭什么我滚!本来就是他们家的不对,兄弟两个一起欺负我!”
钟亭玉此刻演得如同超雄发作,钟灵秀看得咬紧了牙,孟振华则是暗暗感叹钟家家门不幸,如果没有大女儿只有小儿子,恐怕这一家子也就完了。
他清清嗓子,摆出社交笑容:“亭玉既然这么说,那昀卿再忙也是要回来亲自向你赔礼道歉的,我立刻打电话让他回来。”
随着他话音落地,孟念帆的脸垮得快要掉地上了,他想说什么,被孟振华瞪了一眼,钟亭玉则是没把自己当外人,坐在了餐桌主位,又被钟灵秀拽起来坐到旁边。
今天来的主要目的算是达成了,钟亭玉小声哼着歌,静候孟家阿姨做饭上桌,也等着孟昀卿出来。
他真的有点饿,等饭的时间打了几把uno牌,饭菜上桌,钟亭玉没抬起头,鼻间已经沁满了轻微的沐浴液香。
“父亲。”
孟昀卿的声音很轻,虽然他自己未必能辨别,孟振华看见他耳畔空荡荡的,没忍住问:“你的助听器呢?”
“我听不见你在说什么。”孟昀卿声调飘忽,但也能猜到他在问什么,偏过头去:“助听器不小心被我摔坏了。”
他刚洗完澡,穿着柔软温暖的居家毛衣,胸口被顶出曼妙的弧度,钟亭玉觉得自己对着这么可怜的孟昀卿也能产生性欲还挺不是人的,但确实漂亮啊,他刘海都散下来了。
一股子寡味,像是刚死了老公。
钟亭玉注视着他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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