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之后,顾南昇盯着桌上温着的酒,开了口。
林锦曦拿了一只酒杯,放在他的面前,也让他瞧见她纤细的手指上缠着白布条,散发着药膏味儿。
他自称本王,这是开始与她算账了……
他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秋实说你为了做这件寝衣给本王,刺破了手指头?”
“嗯,一点小伤,不碍事!”林锦曦说:“也是我本事不济,做不得一手好女红,不过简单的缝几针,倒是将自己伤的不轻!”
其实,她的女红很好,是前世里被关在摄政王府的时候练好的。
只是那个时候练女红,是为了将从顾南昇这里得来的情报绣在各种各样的小东西上,送去给顾子烨……
“既是如此,以后这种事情,便不要自己做了。”顾南昇松了口,如是说。
“我家小姐若不做这寝衣,摄政王想让谁做?”秋实闷闷的开口:“另外给摄政王送寝衣的那位小姐?”
“秋实,什么另外的小姐?别胡说!”林锦曦皱眉:“若是累了,便下去歇着……”
她心里明镜一样,却将个不知情却又维护自家丫头的模样演的淋漓尽致……
“小姐,我没有胡说!”秋实却一跺脚,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转身就冲到冥夜的面前,抢了他手里的盒子,塞到了林锦曦的手里:“小姐自己看,这里边装的就是那件寝衣,他…他们还说要拿过来,比小姐做的比比针法!”
“这……”林锦曦过于清澈的眼里有了疑惑,却笑着说:“秋实,你是在与我说笑吗?”
“这么华贵张扬的盒子,装寝衣?”
“那人是巴不得所有人都晓得她在给男子做贴身的衣物?”
顾南昇微微愣了一下,的确,寝衣这种东西具有很强的隐私性,就算是长辈姐妹做的,也只会让丫头寻个不打眼的盒子装了悄悄的送,就像林锦曦的那种送法一样。
哪里会故意挑个华丽贵重的锦盒,巴不得被人瞧见一样!
想到这里,顾南昇再次开口:“这锦盒里的寝衣,是沐云清送给本王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视线牢牢的锁定林锦曦,不肯错过她些微的表情波动。
“云清送的?”林锦曦的脸上却只有震惊和不可置信:“这不可能!”
“云清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的。而且她前些日子跟我说过,她有心仪的人,是温文尔雅的才子,如我二哥那般的……所以,我还打算忙过了这阵子,问问我哥哥的意思的……”
“虽说怀锦你…倒也不是不温雅,可她描述的心仪之人没有哪里是像你的……”
“原来是她!”秋实接了话过去,愤愤的说:“小姐,您看看盒子里的寝衣吧!可也是用红云锦做的!那红云锦,您自个儿都舍不得用,她来讨要,您就给了她,谁知道她竟……”
秋实攥紧了拳头,活脱脱一副气愤到全身颤抖的模样……
林锦曦这才打开了锦盒,瞧见那件红色的寝衣,她上手摸了下,皱紧了眉头:
“这的确是……红云锦,可是……云清她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了!”秋实的音量一下就飙高了:“小姐!您就是太善良了,别个人对您好,您就加倍对那人好,也不管那人是真心还是假意!”
“奴婢有些话实在忍不住要说出来了,哪怕小姐今日觉得奴婢是在挑拨您和周七小姐之间的关系奴婢也要说!”
“那周七小姐,自从跟小姐您做了朋友后,从您这里拿走的好东西奴婢数都数不清!她要钱,您给她送金子送钱票子!她看上了您的头面,您忍痛割爱送给她!她说您不懂欣赏书画,您就把刚到手的胥大师的画作给了她!她嫌尚书府的茶太涩口,您就用荷香雪露款待她,她喝了还要拿,到现在整个尚书府都只喝荷香雪露,您成了给他们供茶的!”
“小姐,奴婢还发现——但凡您喜欢的东西,周七小姐都是想尽了办法从您得过去,您心软,不忍拒绝她,她就变本加厉,什么都想要!她以前唯一没要的,大概就只剩下二皇子……奴婢还以为这算是她多少还有点良心,可如今看来,可能是她早就瞧出了澜衣小姐与二皇子之间的猫腻,觉得自己斗不过澜衣小姐……”
“前几天,就前几天,她来管小姐要东西的时候,奴婢都快气死了!”
“要了价值万金的首饰,还要那么多匹好布,还指明了要红布!”
“寻常人家不嫁姑娘不娶儿媳,哪里会刻意去准备什么红布?小姐说了没有,她还让小姐凑凑,逼得小姐没有办法,只能将剩下的半匹红云锦都给了她!”
“谁知道,她原来是瞧见小姐用红云锦做寝衣给摄政王,就抢在小姐前头做了件一样的送给摄政王!”
“她简直不知羞耻!”
“原来,她也是这样的人……”
林锦曦攥紧了手里的寝衣,忽然扔了,“啪”的一声将锦盒关上,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似的,苦笑着说:“原来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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