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有福是眼睫毛上挂着泪珠,小手心通红的被刘家远抱出来的。
“阿福这是怎么了?
”周氏、李氏看到人出来,急急迎上来。
刘家远给周氏、李氏解释,“阿福说错了话,被夫子打了两个手板,估计是打疼了,阿福就哭了。”
“这样啊,好了,好了,阿福乖,不疼了啊,阿娘吹吹好不好?吹吹就不疼了。”
周氏闻言心疼的上前从刘家远怀里接过钱有福,又拿起钱有福通红的小手放到嘴边轻吹。
细细的风拂过钱有福手掌,也不知道是不是‘没人关心不觉得,有人关心反而觉得委屈’的心理作祟,钱有福眼眶中原本已经止住的泪,转瞬便又涌了出来。
没办法,周氏、李氏只能跟周桂香打声招呼,一路抱着、哄着钱有福往家去。
“你这小人精,就是娇气。”
回到家,已经从刘家远那大概得知了事情经过的李氏,也不哄钱有福了,笑着伸手轻戳钱有福额头。“念书哪有不挨夫子手板的?你大伯、你爹、你三叔念书那会儿,不知道被夫子打了多少次?有一次你爹淘气,夫子戒尺都打断了。你哥刚开始到周夫子那儿,不也被打过手板,就你这孩子哭的欢?好了好了,快别哭了,等下叫小妹妹看到,该笑话你了。”
“奶,骗人,小妹妹在屋里睡觉,才看不到呢。”
还有他哥什么时候挨过夫子手板了?他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还能事事都叫你一个小娃娃知道?”
那确实是不能,但是他哥挨手板?真的假的哦?钱有福震惊。
在他印象里,他哥一直是乖巧、懂事,连说脏话都不会的那种好孩子来着。没想到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哥竟然还有这么一面?!这完全颠覆了钱有福之前对他哥的认知。
翌日正好是钱有德十日一休的日子。
钱有德从镇上回来,钱有福再看向他哥的目光里都带着几分好奇。
“阿福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看着我?咋,几天没见不认识哥哥了?”
那自然不能,就是突然意识到他哥跟他之前以为的不一样,有点好奇而已。“哥,你之前在私塾里打过架吗?哭过吗?”
那肯定的,农村长大的孩子,谁还没打过架?钱有德点头,“阿福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也没怎么”钱有福哼哼,“就是昨天,我被夫子打手板哭了,奶说哥你也被打过手板,但没我哭的凶,所以我问问。”
“阿福昨天哭的很凶?”钱有德回来就听他奶说了这事,但不知道具体细节,只知道他弟昨天在私塾里调皮被周夫子给打了两个手板。
钱有德原以为被夫子打两个手板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之前他在周夫子那念书的时候,班里所有孩子都被打过,现在去了镇上袁夫子那,也差不多。这个时代,夫子对于班里不听话,不认真学习,调皮的孩子最常见的惩罚方式就是打手板。
可现下来看,好像昨天的打手板对他弟影响还挺大的?钱有德忙把钱有福昨天被打手板那只小手拿起来细看。
过了一天时间,钱有福之前有些红肿的掌心,现在已经差不多恢复如常了,只最外围一圈还留着一点点红印子。钱有德用拇指指腹细细摩挲着那点红印子,柔声问,“还疼?”
“早就已经不疼了。”钱有福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哥温柔的眉眼摇头。
“不疼了就好,若是疼,一定要跟哥哥说。以后在周夫子那,要是有其他人欺负你,也都要告诉哥哥,知道吗?你还小,打不过他们,哥哥去替你找回来。”
钱有福连连点头,“那哥在镇上的事也要告诉我。”这样才公平。
“好。”钱有德迟疑了一下,点头。
“那哥哥你现在可以说了。”钱有福从他哥怀里退出来,拖了个凳子过来,爬上去乖乖巧巧坐好,等着他哥开始。
“说什么?”钱有德一开始有点懵圈,反应过来,无奈的揉了揉钱有福小脑袋,笑着道,“行,哥哥也说。不过这几天哥哥在镇上私塾里,确实没什么事儿。”他在私塾里每天就两点一线,除了偶尔跟张霖讨论问题的时候,能争论上两句,其他时间日子过的平静的很。
“私塾里话,倒是有两件还算大的事情。一件是,之前我们夫子去府城参加院试的几个学生,有一个过了,成秀才了,我们县今年就中了这一个秀才;另一件——哥哥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林板儿,还记得吗?他退学了。”
“林板儿?是不是哥哥你之前说的讨好镇上孩子那个?”钱有福搜索了一下他的记忆, 这个名字隐约有那么点印象。
钱有德点头,“就是他。”
“他怎么退学了?是他之前讨好的那些人欺负他了?”
钱有德摇头,如果是那些人欺负他, 那么夫子发现这事后,被退学的就是欺负他的那几个孩子, 而不是他了。
“那是为何?”钱有福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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