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他娘的,这就吓住了?这才哪跟哪?你就想着撤?”这么点事情都拿不下,那之前找他办大事的大人,还能相信他的能力吗?“都给我上,我就不相信,他娘的能次次都这么准。箭给我多射几轮,弄死他。”
“可是老大,我们压根不知道那人在哪啊?”之前他们挑天黑了出来,是想着借着夜色掩护,好突击,现在这夜色反过来成了他们的障碍,在夜色下他们根本看不清那暗器是从哪边飞过来的。
“那就给我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水匪老大正说着,一颗石子带着劲风径直朝他这边飞了过来。到底是在刀尖上走惯了的,在石子就要击中水匪老大额头时,水匪老大突然心下一悸,下意识低了下头。石子擦着他的头皮飞过,水匪老大只觉头皮一凉,“他娘的还真是个高手。”
险些没了命,那水匪老大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在大人物的信赖及自己的小命间简单彷徨了一下,果断挥挥手,带着两条船火速离开了。算了算了,商船也不止这一条,大不了,回头再寻摸一条就是了。没必要在这里把自己小命搭上。
“佘老大,水匪好像放弃了?”
半晌没动静,斜眼悄默默露出半个脑袋,往下看了看,见水匪离开了,高兴的道。
“不会吧?我们也没做什么呀,怎么就离开了?”
“是不是被我们这么多人吓,吓走了?”躲在后面,手里还颤颤巍巍握着菜刀的王吉抖着声音道。看看船舷上还插着的箭支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佘老大看了眼隐在大缸后面,深藏功与名,似乎并没有表露自己身手意思的钱有福,笑着道,“管他因为啥呢,反正水匪退了就行。”
“对对对,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众人齐齐点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们竟然从水匪手中全身而退了,劫后余生,船上的人全都高兴不已,就连之前胳膊中箭的船工脸上都带着笑,只除了在下面被周父几人抓住的驼背。
“佘老大,不知你要如何处置这驼背?”
击退水匪,钱有福又在甲板上观察了会儿,确定对方并没有尾随,而是真正离开了,才找到佘老大询问他对内应驼背的处置方法。
佘老大:“水匪是在津湖范围内出现的,我准备待会儿到了津湖码头,就给送到津湖当地的衙门去。钱小公子可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钱有福摇头,顿了顿才道,“只是有点想法,我听说这些水匪几次劫船都是在这条河道上,而且每次都是在津湖这一片,您说会不会这些水匪本身就是这附近的人?”
啊?这个佘老大还真没想过,之前两出船只被劫,都是水匪离开之后才被发现的,船上的人不是被杀了,就是根本问不出什么,大家就只知道那些水匪是夜里突然出现的,所以也不知道,这些水匪是怎么出现的,现在知道了,看他们那小船也不像是能跑距离远的,说不好,还真有可能。
佘老大眼前一亮,下一刻却又犯起愁来,实在是这附近水网太复杂了。这边南北连着的都有大湖,水道纵横密集,就算是知道他们划的小船,也不知道他们是从东南西北哪个方位划过来的呀。
“这倒也是。”钱有福蹙眉,“那些水匪之所以寻在这一片劫船估计也是出于这方面考虑。”这边水路多,就算被发现了,他们熟悉这边的地形,想跑路也容易,其他人想要抓他们却困难很多。说不定这些人下了船,人家还有正经渔民身份作掩护。
这么想想,之前应该是他想多了——并不是津湖衙门不作为或者是衙门的人跟水匪有勾结。钱有福摇头,朝佘老大歉意笑笑。
佘老大豪爽摆手,他觉得钱有福能想到这些已经很厉害了,反正如果不是钱有福提醒,他是绝对想不到这些的。
要不都说读书人聪明呢。他表哥家阿元就是个聪明的,这个钱小公子小小年纪比之阿元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想到之前钱有福面对水匪冷静射出去的那一颗颗石子(夜色掩映下,佘老大并不知道钱有福射出去的那一颗颗石子,颗颗致命,他只以为钱有福是把人打的受伤落水了而已),自认跑了这么多年船,在船上也算几经生死的佘老大,对眼前这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公子,心里只剩叹服。
“阿福,到江宁府了。”
经历了津湖一段的水匪事件后,许是否极泰来,接下来钱有福他们的行程一路都很顺利。
到江宁府码头的时间,甚至比钱有福之前预想的时间还提前了大概半个时辰。
背着自己的书箱,胳膊上挎着自己的小包袱,跟在大包小包的钱长林身后,从船上下来,钱有福手搭凉棚眯着眼打量这个位于金陵城外的码头,码头上很忙碌,人流往来不止,小贩、船工的叫卖、呼喝声在这里汇集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韵律。
钱有福他们乘坐的佘老大的船,在他们青山镇已经算是比较大的商船了,到这里才发现比佘老大的船更大的大船比比皆是,佘老大的船在这些大船中间实在不算起眼。走出一段距离后,再看就已经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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