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把药包打开仔细看了看。
因为自家种的就有药材,他娘还是个半吊子赤脚大夫,钱有福对中药还是有些了解的,也认识不少,甚至还知道一些基本的退热治伤寒的方子。
“这个方子确实没什么问题。”
“我就说吧,行了,我来煎吧”他这几天煎药煎的多了,已经很有经验了。
钱有福点头,继续回去给他师父做物理降温。待松子药煎好,两人把药给他师父喂下去,外面天已经快黑了。
“你快回去吧?呆会儿天彻底黑了,路该不好走了。”
钱有福摇头,“我今天晚上留下,师父的烧现在虽然退了,夜里恐怕还要烧起来,你一个人也没法弄。”
“那你家里……”
“没事的,我出来的时候,已经跟家里人说了。”家里人知道他在这边,不会怎么着急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他师父。
发烧可不是闹着玩的,持续高烧降不下来,那可是要要人命。
风寒也是,就算钱有福没特意出去打听,也知道,最近府城已经有好些人染上风寒,然后没了。
虽然师父年纪还没到七老八十,走路蹒跚的地步,可也不小了,还是要慎重一点才好。
松子连连点头,同时心里也跟着大大松了一口气。
等到半夜,黄夫子果然又烧起来的时候,松子就更庆幸了,“幸亏有你在,要是只有我一个,我肯定得急死。”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有钱有福在,钱有福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就好了。心里也没那么重的负担。
“先生,你醒了?”
松子心里这么想着,手上给黄夫子擦身子的动作却一点没停,一低头突然对上黄夫子睁开的眼,松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差点激动的跳起来。“先生没头还疼吗?感觉还烧吗?”
黄夫子点头,还烧,脑袋还是晕晕的,浑身上下也没什么精神,“阿福是不是来了?”他隐约记得看到他了。
松子点头,“来了,现在也还在呢,阿福说今天有点冷,怕您冻着,去厨房给您生火盆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黄夫子点头。
正好钱有福端着炭盆从外面推门进来,看到黄夫子醒了,钱有福几乎喜极而泣,“师父,你可算是醒了。”这次真是把他担心坏了。
黄夫子精神还有些短, 努力朝钱有福笑笑,轻拍着放下炭盆大步过来过来的钱有福手安抚。
“师父,您要不要再喝点水?”多喝水也有利于降温。
黄夫子点头。
钱有福赶紧提起温在旁边炉子上的茶壶给黄夫子倒水。然后跟松子一起扶起黄夫子, 把水给黄夫子喂下去。
喝了水,黄夫子喉咙舒服了些, 也有了些精神, 才轻声问道,“阿福,你怎么来了?”
“师父病了, 松子去请大夫,我哥正好看到了, 告诉了我,我不放心, 就过来了。”说完钱有福还埋怨黄夫子,“师父病了怎么也不让松子跟我说一声?要不是我哥刚好看到了, 我都不知道师父病了。”
黄夫子轻咳,“又不是什么大毛病……”
钱有福震惊, “风寒还不是大毛病?!那在师父看来什么才算是大毛病?”风寒在这个时代可是致死率极高, 且极容易造成疫病的疾病。
“今天要不是我来了,师父的烧一直降不下来,松子去请大夫又请不过来, 师父有没有想过那个时候有多惊险,松子又会有多害怕多无助?!师父一直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师父如此不在乎自己身体, 可有为我们这些关心在意师父的人想过。师父都多大人了, 难道还不知道风寒有多可怕?”
其他的不说,就府城这次的风寒, 光他知道的就已经死了好几个了,“师父怎么能这么不重视?”钱有福越说越激动,声量不知不觉就高了几分,说到最后眼圈都红了。
松子想到之前去请大夫请不来时,着急的心情,在旁边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黄夫子被钱有福跟松子这么一弄,加上现在身体难受也意识到自己轻视了,赶紧低头认错,“是我的错,以后我一定重视,身体有恙也第一时间告诉阿福,可好?”
“师父不是哄我们吧。”
那肯定不能,黄夫子摇头,“师父一向一言九鼎,何时哄过你们?既然承诺了你们,师父定然会做到的。”
钱有福这才满意了。见黄夫子面上已经有倦意,给黄夫子压了压被角,跟哄孩子一样轻拍了拍,再抬头一看,人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阿福,你去睡吧,我在这守着。”
先生的烧已经退了,就算升应该也不会再升很高了。
钱有福摇头,“我跟你一起吧。”一个人守夜太难熬,“我跟你一起说说话,时间能过的快点。”
松子想想点头,出去抱了两床被褥过来,两人干脆就在地上打了个地铺。
因为边上就是火盆,两人挤在一起,身上盖着一床被子,倒也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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