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春愿眨眨眼,笑得暧昧:“明儿一早再学诗写字,好不?”
“别妄图用美人计。”唐慎钰冷笑了声,推开女人:“本官是个有原则的人。”
春愿叹了口气,认识这么久,她倒是知道唐大人的性子脾气,不讲情面的。春愿耷拉着脑袋,刚准备坐下去背去写,忽然,胳膊被他拽住,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落到了他怀里,他直勾勾地盯着她,扔掉笔,单手将小桌子稳稳放在地上,手往开扯自己的衣裳。
春愿咽了口唾沫,她晓得,今晚这遭板子应该暂时避过去了,可另一顿板子却躲不过了,红着脸,声如蚊音:“大人,您、您想做什么呀。”
“耗子能做什么,打洞呗。”唐慎钰吻了下女人的唇,坏笑:“有时候,本官又是个非常不讲原则的人。”
……
夜色漫漫,贪睡的月亮懒懒地坠落到江河里。
商船荡漾,水声频频,就如弹琵琶似的,讲究个轻拢慢捻抹复挑,时如急雨而来,噼里啪啦地砸向甲板,时如细雨,温声细语地呢喃。
所有柔情,全都藏在月夜春江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船舱里总算不再闹耗子了,依旧很暖,充斥着种旖旎的暧昧气息,床上摆着只小桌子,桌上是烛台和笔墨纸砚,边上坐着对男女,两人赤着身,裹着一张被子,就像一根竹签子上串的两颗糖葫芦,唐慎钰盘腿坐在后头,春愿坐在他怀里。
唐慎钰精神奕奕的,发迹和脖子上都有些许细汗,他下巴抵在春愿的头顶,一手搂住春愿,另一手握着毛笔,蘸饱了墨,催促道:“按我教的握笔,我手握住你的手,带着你写字。”
春愿犹如被霜打了茄子,蔫儿不拉几的,怔怔地望着眼前写满了字的纸,她真的以为今晚能混过去的,没想到……春愿都要哭了:“你怎么这样啊!说话不算数啊!”
唐慎钰手指摩着她小腹上早已结痂的疤痕,坏笑:“都给你说了,本官有时候不讲原则,但大多数时候是个非常讲原则的人,别墨迹了,快些写。”
……
在船上的七日,很快就过去了。
这些天,春愿听话地刻苦读书写字,不过像《琵琶行》那样的长诗,打死她也背不下来,唐大人也确实高估了自己的教学能力,逼了几次,见效果甚微,于是作罢,给她教一些简单的诗。
一开始,他定的规矩是背错诗、写错字就打板子,见她皮糙肉厚,屡教不改,后头又添了一条,错字集齐了五个,就闹一回耗子。
春愿听见这话就两股战战,这人的体力实在太强,她哪里吃得住,于是更加勤奋,别说,还真让她在短短数日里学会了十几首诗词,勉强认识近一百个字,但是全须全尾地写会还是有点困难。
运河上是真的冷,下了两天的冷雨,这时候唐大人就成了火炉子,抱着她,给她讲不少史书上的故事和京城的人情世故。
欢愉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下了船后,又在陆上走了两日一夜,便到了京城底下的“罗海县”,在此地歇息一晚,次日一早启程,赶傍晚就能到京城。
不愧是天子脚下,罗海县的热闹不输给留芳县,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里百姓见了面先打千儿,说着正宗的官话,聊着京城里的新鲜事,南北商人和地方官员进贡时都会在此处整顿歇脚,故而商和手工百业也颇热闹。
前后两辆马车摇曳在县里的街面上,夕阳的影子打在车帘子上,是一片温暖的昏黄。
春愿懒懒地靠在车壁上,手里捧着大人写的诗文字帖,默声背,手指时不时在腿上默写,她仍旧戴着面纱,穿了身蜜合色的袄裙,碧色缎面比甲,发髻上斜簪着支羊脂玉钗。
她明白,到罗海县开始,就和过去不一样了,必要步步留意,把心提到嗓子眼过活,除了大人,谁都不能信,一定要少说话。
正胡思乱想间,马车停了。
不多时,外头便传来阵杂乱的脚步声和见礼问安声,很快,一只纤长有力的大手掀开车帘,唐慎钰凑了过来,暗暗眨了下眼,颔首,恭敬道:“燕小姐,咱们到罗海县行馆了,该下车了。”说着,他用口型悄声说:别慌。
春愿点了点头,将字帖折好,放进木箱里。她弯着腰,手扶在唐慎钰的胳膊上,踩着脚蹬下了马车。
四下里望去,天将晚,空中浮着几抹薄如红纱的晚霞,行馆挺气派的,是个“用”字型的宅院,门口守了十来个陌生卫军,个个生的骄悍有力,分作两班站立,皆屏声敛气,低下头,不敢乱看。
而在一丈之外立着个妙龄美人,瞧着二十出头,衣着华贵,穿着浅粉色的湖缎面窄腰窄袖袄裙,略施粉黛,髻上是两根镶嵌了珍珠的金簪,耳朵上戴了对银杏叶金耳环,杏眼桃腮,脖子又纤长而白,不像丫鬟,倒像个小姐。
那美人笑着上前,恭敬地蹲身道了个万福:“奴婢雾兰,给小姐见礼,给唐大人见礼。”
紧接着,那些卫军亦抱拳见礼,粗声楞气的,把春愿吓了一跳,她不觉往后退了步,习惯性地往唐大人身后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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