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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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晓得自己今儿有些卑鄙可恶了
长安,六月初三
不知不觉,又过了数日。
初三这天,春愿跟大人约好了,去鸣芳苑划船,最近念书看账太乏味,也算换换心情。
……
今日鸣芳苑不放开,并没有闲杂人等,清净得很。
清风正好,一叶小船悠悠飘在湖面上。
唐慎钰拿着桨划船。
此时正值傍晚,夕阳西下,天上的云全都被烧红了,倒映在湖中,晚风徐来,吹皱平净的水面,如同千万片杜鹃花瓣般,美得惊人。
唐慎钰朝船头仰坐着的春愿望去,云光停留在她脸上,恰好她穿了身浅粉色宽袖纱衣,就像水中的才绽放的荷花。
“看什么呢。”春愿很喜欢这种温暖又潮湿的湖气,闭眼深嗅了口。
“在看你呀。”唐慎钰眼神温柔。
春愿莞尔,从食盒里拿出瓶樱桃小酒,还没来得及喝就被他给抢去了。
她也没管,扭头望去,湖边只守着几个亲信,雾兰正在给两只白鹄喂食呢。
“少喝些。”春愿踢了下男人的小腿。
“这玩意儿跟水似的,又喝不醉。”唐慎钰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斜眼觑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人这么霸道,逼着我戒酒,你瞧瞧长安哪个做官的不喝酒呢。”
春愿嫌热,索性将绣鞋脱掉,她活动着脚丫子,看趾甲上涂的大红寇丹:“他们是他们,我只管你,你这人忙起来就什么都忘了,不注意饮食,什么香的臭的只管往嘴里塞,又睡得晚,这么长久下来,胃就算是铁打的都要病……”
唐慎钰很喜欢听阿愿这么念叨,像妻子,这是他一直缺失的、家的感觉。
“记下了记下了。”唐慎钰抓起她的脚,先打了下,又狠亲了口,“再喝我就是狗!”
“你还少当狗了?”
春愿笑着啐了口,见他仍穿着素色长衫,身上似还带有香烛气,想起上月中周家老太太骤然离世,周予安又遍寻不见,云夫人终于支撑不住累倒下去,他帮衬着把老太太安葬、接待亲朋故友,出钱又出力,眼见着瘦了圈,不过总算把事体面的办完了。
前不久青州那边传来了消息,周予安找到了。
“你表弟快回来了罢?”春愿问。
“昨儿就到家了。”唐慎钰给女人捏脚,她脚白,像刚剥开的嫩菱角似的,“我还没顾得上去看他,听周家管事的说了一嘴,予安被毒蛇咬狠了,再加上晓得老太太是因为他出意外病故的,受了很大的打击,路上几乎水米不进,一直哭,我听着都难受。”
春愿摇头叹了口气:“那他几时再去姚州?”
唐慎钰道:“依例,祖父母身故,他要在家丁忧一年,怕是到时候姚州的那个坑早都填上了旁人,等明年这时候,我再另外给他寻个差事吧。”
春愿微微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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