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那小子满上酒,问:“本督现在问你一事,昨晚上皇庄的管事来报,说半夜遥遥有个人策马从长安方向过来,偷偷摸摸去了平南庄子,是谁?”
周予安心想着既然投靠了裴肆,点了点头:“是下官。”
“长安半夜城门早都下钥了。”裴肆故意问:“你去哪里了?”
周予安半真半假地回:“下官去了趟是非观,那个,我心里十分的不甘,便、便想请褚姑娘继续缠着唐慎钰。”
裴肆舌头顶着口腔内壁,玩味一笑:“小叔子大半夜去找嫂子……”他冷不丁皱眉问:“不是说褚姑娘上个月回扬州了么,她怎么又来京都了?予安,你和她之间干净着不?”
周予安额边生起层冷汗,早都听说裴肆聪明绝顶,如今瞧来果然是,他原本想撒谎,可想着如今刚投奔提督,万一后面被他晓得,岂不是伤了和气?
想到此,周予安尴尬地承认:“我和她,有关系。”他低下头:“我昨晚去了后才知道,唐慎钰为了和那假公主成亲,逼迫流绪签了取消婚姻书,还耍诡计要把流绪逐出京都,我叫那女人去找大娘娘,把事闹大,搅和黄那对狗男女的婚事,她不乐意,一门心思想跟我成亲……”
“等等。”
裴肆抬起手,阻止周予安说话,想了想,笑着问:“上个月褚流绪回扬州了,正好你去姚州赴任的途中失踪了,予安,你到底为什么失踪?”
“下、下官……”周予安都磕巴了:“下官半路上被蛇咬了。”
“你没说实话。”裴肆目光犹如毒蛇的信子,冒着危险的冷意,“本督说了,做我的人,决不许有隐瞒,那要不要本督现在派人将褚流绪找到这儿来,问问她,届时就知道你是不是忠诚的了。”
周予安低垂着脑袋:“下官确实去扬州找她了。”
“早这样说不就行了。”裴肆剜了眼男人,坏笑:“到底还是嫂子香罢,胡天胡地,不知魏晋了罢。”
周予安脸通红:“下官只待了一晚,就匆匆折返,下官其实真不是找她胡混,还是想找她对付唐慎钰。”
“又不对了。”
裴肆沉吟了片刻,掐着指头数:“你说只在扬州待了一晚就折返,头先你失踪的事在京都闹得沸沸扬扬,本督略听了一嘴,你是上月初五离开通县的,就算骑着骡子去扬州,最慢十来天都能打个来回了,更何况小侯爷你估计惦记着要去赴任,脚程应当更快,这么算下来,还长余许多天,你还去哪里了?”
周予安紧张得心砰砰乱跳,竟然有一丝后悔跟了裴肆,这人太精明狡诈了,他低下头,不敢说。
“行吧。”裴肆拍了拍周予安的肩膀,淡淡笑道:“不愿意说就算了。”
周予安松了口气。
裴肆又笑着补了句:“本督可以派人拿着你的画像,去扬州的渡口至通县这一带查查看,予安,诚实是作为下属的一种好品德,再给你说一遍,本督要用谁,那人在我这里是没有任何秘密的,你自己说实话是一回事,本督依旧能信任你,但叫我查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周予安彻底慌了,头都要杵进地下了,痛哭出声:“我,我心里不舒服,就去青楼了几天。”
裴肆翘起二郎腿,斜眼觑向周老太太的坟:“老太太走得憋屈哪。”男人莞尔一笑,轻拍着周予安的肩膀:“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你,若是你表哥没有逼你去姚州,你也不至于走了窄路,至于老太太,也是阴差阳错,全都过去了。”
周予安手抓住伤了的左腿:“您是不是特瞧不起我。”
裴肆莞尔:“咱们是一类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又有谁瞧不起谁一说呢。”
说着,裴肆搀扶起周予安,分别满上两杯酒,举杯,笑道:“本督认为你还是可信的,来吧,咱们兄弟现在该谈一谈那位假公主的事了,你上回说她叫什么来着?春、春……”
周予安听见裴肆喊他兄弟,心知他的官途和前程应当是稳了,忙陪着干了杯酒,笑道:“春愿。”
“对,本督记起了,是这么个怪名儿。”
裴肆玩味一笑,忽然想起那天在弄月殿的墙壁后看到的那幕。
春愿,小猫,小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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