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褚流绪纠缠唐慎钰,搅和黄大婚,倒不如,让她莫名横死在唐慎钰家大门口,那才有意思呢。”
周予安打了个激灵,低下头,不敢多说一个字。
……
这边,见罢周予安后,裴肆便携阿余下山了。
半路上,他手指抠喉,将方才在山顶喝过的周家酒,连带着今早吃过的饭全都吐掉,直到吐不出来才罢。
他洗了手,又从阿余手里拿过水囊,狠狠地涮了几遍口,掏出几颗香丸,含在嘴里,大步往山下走。
裴肆心情还是很不错的,知道了假公主的更多秘密,他不由得盘思,姓唐的胆子可真大,当机立断。换他遇到这事,都得考虑许久,哎,也不晓得万潮那老家伙晓不晓得。
大概不知道罢,一则沈轻霜被杀的事太突然,万首辅远在京城预料不到,二则这是欺君之罪,谁敢搞?
所以,他还真有些佩服唐慎钰了。
裴肆摇头嗤笑了声,唐慎钰以假乱真便罢了,怎地还把人家姑娘哄到床上了。哦,对了,真公主沈氏是妓,春愿若还是个雏儿,那事儿就大了。
可惜了,好好的小姑娘,被唐慎钰那种臭气烘烘的畜生玷污了,甚至还被他卷进党争政斗里。
裴肆忽然生起个异想天开的想法,春愿能被唐慎钰利用玩弄,那将来他是不是也能把她当棋子利用?毕竟郭太后年纪大了,说不准哪天一头扎进棺材里。
正在此时,阿余凑上前来,轻唤了声:“提督。”
裴肆猛地回过神来,轻咳了几声:“说。”
阿余警惕地望了圈四周,这会子他们正走在下山的青石小径上,阿余低声询问:“要不要奴婢加派人手盯住周予安。”
“那肯定要。”裴肆袖子拂了下身上,俊脸写满了嫌弃:“回去后把这身衣裳烧了,看见那种又毒又脏的人就恶心。”
阿余掩唇笑,问道:“那褚流绪那边么?您看是灭口?还是另有打算。”
“先观察着。”裴肆蹙眉:“毕竟这几日唐慎钰在,咱们不好下手,昨晚上周予安潜入是非观,也不晓得有没有打草惊蛇,先让人远远盯着吧。不过说起这褚流绪,我忽然想起一事……”
裴肆勾勾手,叫阿余走近些,笑道:“你知道褚流绪为何对周予安这么痴心眷恋么?”
阿余想了想:“因为小侯爷人长得俊美?”
“扯。”裴肆翻了个白眼:“唐慎钰难道比不上他?”
阿余摇头笑:“那奴婢就不晓得了。”
裴肆嗤笑了声:“本督最近调取了当年的卷宗,又暗中寻了个那时参与办案的官员,略问了问,当年,褚流绪的哥哥褚仲元因科场舞弊案下狱,当时案子还在勘察当中,褚流绪想走通未婚夫的关系,把她哥哥轻判,甚至无罪释放。”
阿余冷哼了声:“凡事总要有个章程,还能她想怎样就怎样?”
“嗨,倒也不能这么说。”裴肆笑道:“到底亲疏有别,唐慎钰能包庇救护表弟,当时其实倒也能做点手脚,把褚仲元弄出来,弄个莫须有的罪名,糊弄过去就行了。只可惜褚老爷子太重视声誉,唐慎钰那时候又正值往上爬的关键时候,换做我,我也不管。”
言及此,裴肆目光下移,看向阿余的后臀:“当时褚仲元在诏狱里受了不少罪,被人给奸了,拖关系给他妹妹带话,想换个地儿住。褚流绪还不清楚内里的缘由,急忙寻唐慎钰,要求给她兄长找个条件好点的牢房,唐慎钰还当那位大舅兄娇气,受不了罪,以正在查案的缘由婉拒了。这时候周予安出现了,动用了关系,给那褚仲元换了个单间。”
阿余品出些不对,嘿然笑道:“小侯爷会这么好心?”
裴肆促狭:“他对漂亮女人素来上心,再者,那是他表嫂嘛。”
说着,裴肆抿了抿唇,坏笑:“后头褚仲元接受不了开除功名和流放的现实,在牢里上吊了,他家里人把尸体领回去,穿寿衣的时候发现那处有撕裂的伤,这才明白褚仲元为何要求换牢房,应该打这时候起,褚流绪就对周予安芳心暗许,更恨唐慎钰了。”
阿余眼珠转了个过儿:“这小侯爷嫉恨唐大人,背地里搞了这么多损事,您的意思是?”
“没错。”裴肆笑道:“本督现在怀疑,褚仲元的自尽,很可能是周予安的手笔,查一查。”
“是。”阿余躬身领命。
裴肆十分不屑:“哎,你说这褚流绪感激归感激,怎么偏偏那么痴情,喜欢这样薄情寡义的畜生。”
阿余摇头笑:“情之一事,最是伤人,那唐大人素来冷静,不也冲动之下夜半去佛堂私会情人的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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