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的闯入,变成一只蛰伏于此的巨兽,一不小心会让靠近他的人尸骨无存。
他应该去平息汹涌的浪潮。
毕竟,他不止是中央小岛的主人,同时也是这片海域的主人。
池晓洲眼里闪着决然的光,唐铭昊手上的毒品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池晓洲当时是第一次听到有那般功效的毒品。
而刚刚诞生的新型药物,如何能迅速获得?
除非,唐铭昊的根已经纷繁复杂,黑压压的一片,笼罩当时的药物市场。
要坐到那个地位,唐铭昊现在应该已经有所行动。
池晓洲若以身入局,必然可以追查到蛛丝马迹。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唐铭昊就会在牢狱里度过余下的生命。
只是到那时候,他还能干干净净地把自己摘出来吗?还能变回他弟喜欢的模样吗?
届时,池云尽,他弟还会一直在原地等待归途的旅人吗?
死局。
池晓洲刹那间觉得自己的人生宛若一个巨大的棋盘,他执一棋子,落在哪一个点上都只能陷入更深的困境。
然而又不想像上辈子那样糊涂地寻死,一了百了。这回,因为误打误撞发生的一切,让池晓洲莫名对未来多了几分希冀。
他时不时会幻想,等所有事情都解决之后,他带着池云尽,两人去往各地旅游,观沿途的风景,更惜身边之人。
烟雾袅袅,为许久未被使用的屋子增添了一点人气。
池晓洲将两碗素面端到桌上,将其中较满的一碗推到他弟面前。
池云尽盯着面看了一会,边把筷子放到他哥碗上边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池晓洲的眉头当即跳了一下,他弟以前什么时候跟他道过谢。
他定定地看着他弟的头顶,最后还是没说什么,静静坐下,和他弟一起吃顿简单的午饭。
两人都在心里酝酿着什么,谁也没有在吃饭的时候挑起话题。
饭毕,池云尽冷着脸从他哥手里夺过碗,径直走向厨房。
没过一会,厨房里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
池晓洲无奈地笑了下,很快嘴角又无力地耷拉下来。
他悄声走到厨房外的墙壁边,抬手抚上潮得有些发黑的墙壁。
一墙之隔,池晓洲仿佛能透过墙,看到壁后正专注洗碗的池云尽。
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毫无顾忌地抚摸他的爱人。
“小尽,我以后不会去学校了。”池晓洲突然开口。
厨房里面的水声停了,瓷碗磕磕碰碰的声音也停了,只有他弟的声音穿过重重阻碍传进他耳朵:“好。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池云尽这一句话不长,却好像夹杂了千言万语,道明了赤诚的心意。
池晓洲面朝墙壁,心有所感地低下头,无声地说了句“谢谢”。
过了一会,他又极慢地做了个“对不起”的嘴型,一字一顿,脸上的血色随之一点一滴褪去。
如果我要做的事,是背叛你呢?
池晓洲仿佛看到池云尽亲手将鲜红的心脏从身体内刨出,虔诚地捧到他面前,诉说热烈的爱慕。
池晓洲也是一样的。
假如每一次的亲吻都需要消耗一年的寿命,池晓洲愿意没有停歇地亲吻他弟的发丝、眉眼、喉结、嘴唇直至飞蛾扑火般燃尽自己的生命,只为传递卑微的爱意。
可现实却将锋利的刀递至他手里,命令他用这把刀。要么取他弟的性命;要么把赤诚的心划破,以血淋淋的代价换取之于二人难求可贵的平安。
他握紧拳头,平时仔细打理、长短刚好的指甲整个没进掌心的肉里。
“哥,你怎么站在这里?”
直到听见他弟近在咫尺的声音,池晓洲才猛地抬起头。
对上他弟意味不明的眼神,他突然拿不定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慌张地把头偏到一边。
殊不知池云尽从较高处俯视的视角里,将他哥眼里的沉痛、踌躇、毅然看得一清二楚。
习惯了他哥的怯懦畏缩,那几分决心让他觉得新奇,打心底为他哥高兴。
然而欣喜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很久,池云尽垂眼看到地上格外显眼的血色,似有所预感般欲将视线投向他哥的手。
被挡住了。
他哥刚才偏头的同时把手往背后藏住了。
池云尽在心里冷哼:欲盖弥彰呢。
池晓洲现在连小小的伤口也要瞒着他不和他说不给他关心的机会吗?
啊。他哥从自己坦白对唐铭昊略微施以惩戒后,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连看他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
池晓洲是害怕他吗?
池云尽越想越躁,越躁越慌,越慌越惧。
他呆呆地收回视线,不说话,也不走开,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
二人之间的空气沉寂了片刻。
池晓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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