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知从学校出来,已差不多到了零点。
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还一直接着电话。
高素云看见她这模样,好像也不太高兴,认为是敬知太过忙于工作,疏忽了姚书杰的教养。
姚家并不缺敬知赚的那点钱,不提姚盛宇的事业蒸蒸日上,年纪轻轻就已是上市公司的创始人,就是姚家也是有底子在的。
高素云对于敬知这个儿媳的期盼,并不在于她的事业有多成功,而在于她能够全身心照顾家庭,让姚盛宇无后顾之忧,但显然,敬知是不合格的。
高素云叹了一声,用慢悠悠的语调说:“我从大城市来到这里,就是图这里环境好,安逸,还以为可以颐养天年,哪里想也会有这样那样的烦恼。”
没有一个字是数落敬知的,却字字句句都在控诉敬知这个儿媳的失职。
南方的风土气候养人,四年前,高素云出于养老的目的,加上姚书杰有呼x1道疾病,对空气质量的要求很高,合计一番就搬到了这里。
姚盛宇是无法窝在这个安逸平静的地方的,他有自己的事业要经营,正准备大展宏图。敬知身为儿媳,只好辞了大厂的工作,跟随一老一小来到这座小城,过一段完全预期之外的生活。
一待,就是四年。
四年,却像是一辈子那么漫长,腥咸的海风吹啊吹,仿佛亘古不变,把时间扯成一丝一缕的碎片,把人缠绕在里边,用蜜se的夕yan裹住,尘封。
敬知觉得,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就变老了。
敬知出了学校,没急着赶往会场,却把车停靠在路边。
车子外边,是细雨蒙蒙的天,还有空无一人的街道,绵密的细雨宛若一张巨网,将万物覆盖。
她打开手机,看到了唐曼的微信消息,告诉她会场搭建已经完成,彩排和调试工作都很顺利。
敬知回了一个:“感谢。”
唐曼还没睡,立刻回答:“你答应的事情别忘了。”
“没忘。”
至于其他不重要的事情,零零散散的询问,敬知选择了忽视。
她点开了姚盛宇的微信对话框。
上一次聊天,还是在十天前,敬知主动的,询问他的近况,姚盛宇的回复很晚,也很简短,只说很忙。
最后一条消息,是在今天,敬知询问他:“近期有时间吗?”客气得像是邀约客户,却还未得到回复。
敬知的生日就快到了,她希望他能记住,但她明白,这或许是一种徒劳的期待。
敬知淡淡一笑,刚要放下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姚盛宇终于回复了她:“还在忙,有事吗?”
敬知想了很久,许多话萦绕心头,最终却只回答:“无事。”
“那睡吧,已经很晚了。”
“嗯,晚安。”
“晚安。”
有一瞬间,敬知会突然感到,自己似乎记不清姚盛宇长什么样子,但在下一刻,她就会觉得这种想法很荒谬。
她怎么可能会忘记他呢?
姚盛宇是她千辛万苦追来的,在看见他的办事,交给法律判决,该赔多少赔多少,没必要牵扯到人情。
这些敬知都知道,她都知道,也明白利害关系,但就是想知道她丈夫的个人观点。
敬知的注视太过执着,似乎是不得到姚盛宇的回答不罢休,男人微微侧头,避开了她的视线,抿了抿唇,说:“那个孩子以后的教育费用,由我来支付,直至她的学业结束。”
敬知知道,这应该是姚盛宇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无关金钱,而是他的x格不允许他低头。
她不再cha手这件事,此后,关于姚书杰的教育问题更是一直保持缄默。
高素云对敬知的工作感到不满,“敬知,不是我说你呀,你的工作又挣不了多少钱……”
姚盛宇眉头紧拧,打断了她的话:“妈,我们讨论书杰的事,你胡说八道什么,别扯东扯西。”
“我扯东扯西?难道和敬知的工作没有关系吗?书杰都和我说了,敬知总是很晚才去接送她,她能和那些混混认识,难道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吗?”
姚盛宇的语气严厉了许多:“她都多大了,也不见得谁家小孩都有家长接送,那些小孩都能和混混ga0到一起吗?我小时候天天让你们接送了吗?”
高素云气红了脸,站起来骂他:“你混蛋!你哥哥留下的孩子,做家长的教不好,没做好监护工作,反倒怪孩子品行不良!”
“妈,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高素云呜呜咽咽哭了起来,“书杰那孩子多可怜呀,那么小就没了爸妈,他叔叔还一味指责她,她就是没有家庭的关ai,才做出这种糊涂事的。”
“她受到的关ai还少吗?我看就是你太过纵容她,太过溺ai她,才让她养成了这种无法无天的x格!以后你不能再这样纵容她了。”
高素云看向了敬知,这个向来t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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