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而那个人是个骗子。确实如司机所言,没什么好看的,城镇是很普通的西北县城,每个人都过着很普通的生活,游客也不经常光顾这里,看见刘斯言,当地人都不免多看了几眼。刘斯言在县城边缘的一个庭院风民宿住下了,他打算用叁天时间好好逛一逛,看一看她曾经看过的风景。第二天上午,他就出门了,开着一辆租用的汽车。这里的山是绵延不绝的,往高处看,就像是一张巨大的、起了褶皱的丝绒地毯,人站在里边,比蝼蚁还渺茫。他终于理解了她为什么喜欢大海,安静地看上半天也不会腻,对她而言,看不见尽头的山才是最令人心生绝望的,仿佛永远也走不出去,越过大山,看见大海,就仿佛看见了另一个开阔的世界。刘斯言坐在黄土高坡上,看了很久,就像她专注于大海,直至天色将黑,才起身离开。他把拍下的照片存进了旅行地图里。这一站,对他的而言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路难走,车子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达民宿附近,刘斯言正想下车解决晚餐,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马路对面走来,穿着呢子外套,拖着行李箱,戴着帽子,他一时之间竟忘记了行动,心跳不自觉漏掉了一拍。那人停了下来,和路边的小贩买了些水果,和小贩说话的时候,微微侧过头,他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是北方典型的盘靓条顺,看似中规中矩的美丽,但在这种四平八稳之下,涌动着不为人知的惊涛骇浪。他曾领略那惊涛骇浪,时隔几个月,依旧为此心潮澎湃,难以自抑,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收紧。不知何故,她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和分开的那天没有不同,就是这一眼,让他浑身都在颤抖,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仿佛回到了那个早上。哪怕他知道,这个距离加上夜色,她不可能看清车里的人。她买了水果,走进了民宿。直至她的身影消失,他才如梦初醒。这个时节,西北夜间的气温已经很低,他竟然出了一身汗。他靠在了椅背上,恍若劫后余生,心中百味杂陈,痛苦中酝酿出一丝甜,愤怒中夹杂着期待,就像在荆棘遍布的尘埃里开出的那朵花,刺得他痛,又忍不住关注,忍不住靠近。程敬知……这个名字,就像是专门针对他的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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