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贵人”便随着张子修一同走了过来。
“德远兄,丰岚兄,来,向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今日同我一起宴客的,乔三公子,乔行砚,你们也可唤他临舟。”张子修同方才一样将原话再说一遍,“临舟这些年碍于身体原因未曾出府结交各位,是以今日想着借此机会同各位认识一下,也算结个善缘。”
张子修又看向乔行砚,依次介绍:“临舟,这位是郭弘,德远兄,户部尚书之子。这位是李敬成,丰岚兄,兵部尚书之子。”
乔行砚闻言抬手作揖,语气温吞道:“早就听闻户部尚书有一得力长子,年纪轻轻便官任侍郎,文武兼备,是个难得的良才,久仰。”
郭弘闻言顿了片刻,那卡在嘴边的话仿佛突然断了开来,怎么也说不出口。
倒是一旁的李敬成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美人,正在赏美人的朱唇,就听见了对方的一番夸赞,忍不住嗤笑出声来,心道这夸赞简直与郭弘本人毫不相干,一时之间也不知究竟是夸人还是骂人。
乔行砚瞥一眼埋头企图忍住笑意的李敬成,又看一眼同样在打量他的郭弘,随后露出了一个十分自然却又违心的笑容。
乔行砚打上楼起便注意到了这二人,注意到了二人的目光,也注意到了郭弘举止间的不自然,而李敬成一副看戏的模样,更令他确定,这位户部侍郎,心思不纯。
片刻后,郭弘揶揄道:“乔公子说笑了,我不过是倚靠父亲的关系才谋了个一官半职,不值一提。倒是乔三公子,久居京都却从未见过面,莫不是瞧不上我们这些纨绔子弟,不屑同我们来往?”
这话一出,离得近的世家子弟也都围了过来,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模样,期间还能传来些窃窃私语的声音。
乔行砚心中暗自讥讽,嘈杂的乐坊都能听见窃窃私语的声音,他们何不直接当着他的面质问。
乔行砚眉头微皱,摆出一副可怜模样,说话的声音也带些微颤,看向郭弘:“郭兄切莫多想,我幼时身子不好,时常泡在药罐里,近些年才有所好转,若不是父亲忧心我不让我出府,我定是早早的便同各位交好来了。”
郭弘闻言讥笑道:“是么?我还以为乔三公子看不上我们呢。”
乔行砚摇头,急切道:“怎会!各位都是京都城有头有脸的世家公子,身份尊贵,我怎会起鄙夷之心,郭兄莫要多想。”
言罢,乔行砚听见对面的李敬成又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后见郭弘沉下脸色,片刻后又扬起笑容,揶揄道:“如此便好。对了,听闻乔三公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这琴技,连醉君阁的乐妓都称赞你的琴技高超,不知在座各位可有荣幸,能够听乔三公子弹奏一曲呢?”
乔行砚作为难状,摇头后缓缓道:“抱歉郭兄,乔某前些日子方受了伤,此刻手腕还缠着纱布,方才人多又不小心碰到了伤口,怕是无法为各位公子弹奏了。”
“对啊德远兄,临舟前些日子才受了伤,手腕处的伤口至今还未恢复。”张子修饶是再看不清局势也懂得帮对方解围,此刻倒是比乔行砚的语气还要急切些,急切到直接抓起了对方的手,将其袖口往上拉,堪堪露出缠着纱布的小臂,“你瞧,这纱布上还泛着些红呢。”
众人见状皆是唏嘘,早就听闻乔府前些时日有贵人受伤请了大夫,想不到那贵人竟是眼前这位小公子。
李敬成见状也不笑了,走到郭弘身后低声说道:“德远兄,你就饶了小美人吧,你瞧他那模样,你若再为难几句他怕是就要哭出来了,我可见不得美人哭。”
郭弘轻声嘁了一句,偏头对身后之人说道:“滚。”
李敬成闻言也不恼,反而变本加厉道:“你莫不是想搞强取那一套,这办法对付平头百姓还差不多,礼部尚书之子,你仔细伯父打断你的腿。”
郭弘握拳朝后猛锤,结果就见那人快速闪开,随后看向乔行砚:“美人莫要理他,各位都在京都城,来日方长,抚琴之事待你手好了之后再提也不迟。”
乔行砚转向李敬成,恭敬地行了个礼:“多谢李兄谅解,抚琴之事,来日必……”
“啊——”
刹那间,女子的惊呼与玉盏落地碎裂的声音传来,乔行砚话未说完,倏地被身后一股力撞得踉跄,幸得身旁的张子修反应及时抓住了他的胳膊,这才没撞向面前的李敬成。
“没事吧!”张子修急忙将乔行砚拽回扶好。
乔行砚戏正演一半,没注意身后来了什么,是以被撞时一点防备都没有,倒真像柔弱不能自理的病秧子。
虽然气恼,但他的面上仍是一副无辜的苦楚模样,他轻轻拍掉袖口处沾上的茶叶,又看一眼脚下破碎不堪的茶盏,以及跪在茶盏边一个劲儿磕头赔罪的婢子,道:“无碍,只是衣裳湿了。”
乔行砚不打算发作,只看着郭弘沉着脸色一脚踹在婢子身上,那婢子被踢后只得重新又爬回来,带着哭腔连忙道:“公子恕罪!公子恕罪!都怪奴一时疏忽踩空了道儿,这才冲撞了公子,还望公子恕罪!饶奴一命——”
好版主